累嗎?
痛苦嗎?
這就對了。
舒服是不屬于活人的。
苦,才是人生。
累,才是生活。
忍,才是歷練。
舍,才是得到。
苦和累不可怕,怕的是逃避。
如果感到辛苦,就去逃避,沒有任何目標和想法,那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可要是堅持住,并且絕地反擊,那就一定會有進步。
人之所以活得有意思,不就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不確定和生活中的不容易嗎?
當然,若音所想的這一切,都建立在四爺信任她,并用力所能及的能力待她好的情況下,才會成立。
而如今的他,顯然做到了。
于她而言,失寵不可怕。
倘若哪一天,他連最起碼的信任,以及能力范圍內的尊重都給不了她。
那么,她想她會心寒至極的離開。
只是在那之前,她一定會把孩子和家族安頓好。
是夜,四爺不但告訴眾人,孟氏收買巧風,故意栽贓誣陷皇后。
還故意抹黑皇后,將私下端莊大方的皇后,說成了私底下善妒邀寵的女人。
至于截胡,也是胡謅的。
而暫時背黑鍋的孟氏,也從寡婦養老區,被安排到了辛者庫做苦力。
身為庶人的孟氏本就過的艱辛。
突如其來的黑鍋更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比起孟氏的苦嗶遭遇,太廟里的若音,院子里倒是非常熱鬧。
天一黑,內務府就把若音新做的吉服送來。
就連鳳輦,也已經停在了院子外。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等明兒天亮,四爺來接她了。
次日清晨,四爺說話算數。
并且,天才蒙蒙亮的時候,他就到了若音的院子。
到了那兒,若音正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呢。
他就站在她身后,淡淡地看著鏡子里的她。
而若音見到他后,在鏡子里朝他對視一眼,算是照了個面。
由于若音梳妝時間比較久,四爺在屋里隨意坐下,靜靜地等著。
大約半個時辰后,她便穿著一襲藍色的吉服。
一頭秀發高高盤子,佩戴著金燦燦的五鳳鈿子。
至于妝容,她化了個冷艷點的女王妝。
整個看起來像是王者歸來的女王!
然后,她對著鏡子照了照后,走到四爺跟前行禮:“皇上,臣妾梳妝好了。”
四爺起身,盯著她看了幾秒,淡淡道:“你看起來似乎變了。”
“皇上看起來也有些變了。”若音淺淺一笑。
不是玩笑而已,她說的是真的。
四爺那雙眸子在看她的時候,似乎沒有從前那樣的情浴了。
或者說,他能更好的掩飾他的情浴。
她住在太廟的這段時間,聽說他去圓明園潛心學佛了一陣子,難道是因為這個,還是別的?
就在若音琢磨的時候,蘇培盛進來,提醒時候到了。
于是,若音就和四爺出了院子,一前一后往永壽宮去了。
四爺乘的龍攆。
若音則乘坐的鳳輦。
一路上,那些宮女太監見了若音,紛紛行叩拜禮。
這種情況,若音自打進了太廟后,就許久沒見過了。
她就那么端坐在鳳輦上,仲夏的日出已經從天邊慢慢升起。
早晨的微風拂過她的臉蛋,讓人極度舒適。
微亮的晨光在紫禁城上空盤桓。
初醒的太陽散發著桔黃色的光芒,照在大地上。
若音抬頭,懶洋洋地看著天邊,一束陽光就那么照在她的臉蛋上。
她伸出手,若有似無的陽光就從她的指縫溢出。
見狀,她將手心緊緊的并攏。
可還是有微光從指縫里溢了出來。
若音輕笑一聲,索性展開五指。
眼瞧著永壽宮越來越近,周圍的暖意也越來越強。
空氣中,逐漸涌起一股熱烘烘的氣浪。
沿路花花草草上的露珠已然滾落在地,濺起一片片透明的光亮。
燕子和鳥兒開始在枝頭嘰嘰喳喳。
在鳥兒的喧嘩聲中,太陽完全透過云層懸在天邊,孵出一個不再潮濕的黎明......
不多時,蘇培盛尖聲唱報:“皇上、皇后娘娘到!”
四爺的龍輦率先停在永壽宮門口。
若音的鳳輦緊跟著也在門口停下。
下了鳳輦,就見后宮妃嬪們穿著吉服站在門口盈盈福身行禮。
“皇上、皇后吉祥!”
四爺淡淡地叫了“起”,她們便起來了。
若音的視線則在她們面上淡淡一掃,獨獨沒瞧見皇貴妃。
由于四爺還要上早朝。
所以,他把若音從太廟接到這里后,就對她說:“皇后,朕先去上早朝,晚點再來永壽宮看你。”
這話意思很明顯了,反正他今天會來永壽宮看她,叫她等著。
若音本來只想敷衍地應一下。
不過,余光瞥見后宮那幾位后,故意低頭,羞澀一笑,“好,臣妾等皇上來。”
這讓四爺的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幾秒。
而后,他才帶著蘇培盛離開了永壽宮。
這一幕,讓后宮妃嬪們酸掉了牙。
尤其是齊妃,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自打皇后禁足太廟,皇上都兩月沒翻后宮牌子。
可皇后一回來就在這當眾搞事情。
瞧著皇上那樣子,恨不得把眼睛粘在皇后娘娘身上,不去上朝了。
如今即便去上朝,只怕是滿腦子都是皇后的倩影吧?
若音送走四爺后,淡淡朝后宮眾人道:“既然人都來了,本宮也許久沒和你們聚一聚,都進來喝杯茶吧。”
“是。”妃嬪們應道。
不多時,若音就坐在了永壽宮的堂間。
齊妃幾個,便坐在下首。
半梅按照規矩,給每人奉上了茶。
若音就那么坐在上首,右手輕輕撫摸著扶手上雕鳳的紋路。
這種中宮之主的熟悉感覺又回來了。
她的視線先是落在了齊妃身上。
隨即淡淡掃過后宮一干人等。
最后,落在了熹妃身上。
熹妃對上若音的視線,眼里閃過一抹心虛。
但很快,她便調整好心態,討好地朝若音笑道:“皇后娘娘,臣妾就說了嘛,您素來對待咱們姐妹寬厚,又怎么會去害皇貴妃呢。這不,總算是真相大白,您又回到了后宮,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這段日子里,臣妾覺著后宮都沒意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