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還是覺得不妥。
鄔思道是沒想到，皇后娘娘買首飾，雲黎會在這插上一腳。
因為以他的了解，雲黎雖說任性了一點。
但這種禮節上還是很注意的。
即便她喜歡哪件首飾，大不了等大家走開后，讓奴才回頭再買便是。
不會在客人正在付錢的時候，也把首飾遞過去。
這樣會很尷尬的。
讓客人幫忙付錢，尷尬又不禮貌，不成樣子。
要是客人是普通人還好，大不了他付錢。
可這對客人是皇上和皇后。
他要是搶著付了錢，難道他一個地方師爺，比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有錢？
就在鄔思道覺得左右不是時，只聽四爺淡淡道：“蘇培盛，一起付了。”
“是是是。”蘇培盛應了后，朝掌柜地道：“那就聽我家爺的，一起吧。”
皇上這種大男人主義的帝王，怎可能讓別人替他的女人付錢買首飾。
也不可能單獨讓鄔思道給鄔雲黎付錢，不好看。
這時，掌柜的點點頭應了，又找了些散銀給蘇培盛。
既然四爺都發話了，鄔思道也就沒有拒絕。
確切地說，他不敢拒絕。
因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上說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他不敢不同意。
加之都是大老爺們，不至于像婦人那般，在街頭推推搡搡的客氣。
只是心中卻在琢磨著，等回家一點定要好好訓話雲黎。
蘇培盛收好銀子，若音和鄔雲黎便收好首飾。
鄔雲黎在收到包裝盒時，面上透著幸福的甜笑。
還小心翼翼地交給奴才，“收拾好，別弄壞了。”
“是，小姐。”
出了玉器店，若音又買了些胭脂水粉、幾雙繡花鞋。
期間，鄔雲黎也會挑選一些喜歡的。
四爺和鄔思道則繼續說他們的事情。
只是每次付款的時候，四爺都讓蘇培盛付的銀子。
且鄔雲黎每次收到東西時，都會偷偷看四爺幾眼。
不對，應該是說整個過程，鄔雲黎都沒少偷偷看四爺。
有時候四爺和鄔思道說著說著沒跟上。
那鄔雲黎顧不上問鄔思道去哪了，都會問四爺去哪。
且若音從鄔雲黎看四爺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仰慕。
這幾日，她不是沒瞧出問題來。
剛到揚州那天，鄔雲黎對待她和四爺挺正常的。
就是愛用那種狐疑地眼神看著他們。
第一日游玩，鄔雲黎就跟變了個人似得。
眼里的狐疑沒了，反而成了探究。
對她是更淡了，對四爺的熱情度卻幾番上漲。
但凡四爺開口，她總是想方設法地插上幾句。
且每次出來游玩，鄔雲黎都要等人到齊了，才施施然地出場。
一出場，也是吸睛的。
一次比一次好看，瞧著就知道是精心打扮過。
不知怎的，若音心中有點點酸。
這種酸，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而她也說不出這是為何，只曉得心里酸溜溜的，很不舒服就是了。
即便是在紫禁城的時候，后宮妃嬪一茬接一茬。
她的心里也沒有這樣不舒服過。
心里酸，若音便沒心情逛下去了。
然后，就聽見四爺同鄔思道說：“這兒哪里有茶食店，或者小吃街？”
鄔思道一聽，整個人在原地石化了幾秒。
在他心里，皇上也不是個飽口腹之欲的人啊？
于是，他回頭看了若音一眼。
跟著才回道：“四爺，咱們順著這條街左拐，就有一家好吃的茶食店。”
眾人認為四爺是餓了，便一同到了鄔思道所說的茶食店。
跑堂的見了他們，立馬把他們迎了進去。
一行人隨意地找了一張八仙桌坐下。
大家都以四爺為主，讓他點菜譜。
只見四爺看似隨意地點了一些。
結果等到跑堂的小二把菜上了，若音才發現，桌上大部分都是她喜歡的食物。
只可惜她現在沒有胃口，一點都沒有。
一時間，原本還算歡樂隨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人與人之間是有磁場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什么。
四爺面色一如既往的冷。
只是他點了一桌子菜，也沒吃幾口筷子。
就這樣，到了黃昏的時候，一行人出了東關街，就是打道回府。
這一回，四爺倒是沒有和鄔思道坐一輛馬車。
而是見若音上了馬車后，抬腳就上了她的馬車。
這就......讓車里的鄔雲黎有些尷尬了。
還是鄔思道醒目，見四爺沒和他一起，便掀開車簾，招呼鄔雲黎：“雲黎，趕緊下來。”
鄔雲黎停頓了幾秒，才“哦”了一聲，下了馬車，跟鄔思道乘坐一輛。
馬車里，若音思緒有些亂。
她閉上眼簾，靠在車墊上閉目養神。
四爺也是一樣。
車內安靜地可怖。
唯有彼此的呼吸聲。
直到馬車在庭院停下，她和四爺都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