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敲了敲門。
四爺斜斜掃了眼門口,若音則道:“進來。”
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大阿哥和二阿哥進來了。
兩人一進來,就打千道:“皇阿瑪,皇額娘,你們好生歇息,兒子就先回去了。”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
若音笑著回:“好好好,雪地里滑,一路上小心點,咳咳...”
“皇額娘也要好好歇息,保重身體。”大阿哥說著,就帶著二阿哥出去了。
阿哥們出去后,四爺起身,淡漠地道:“朕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他就轉身出了里間,離開了永壽宮。
次日清晨,大阿哥和二阿哥來給若音拜年。
若音雖還咳嗽,但還是穿了大紅的吉服,早早地在堂間坐著了。
“皇額娘新年好,愿皇額娘鳳體安康,萬福金安。”
三個阿哥朝若音行大禮。
大阿哥和二阿哥行禮行得中規中矩。
可五阿哥小,是在奴才的攙扶下完成大禮的。
“都起吧,新的一年,你們兄弟幾個要團結友愛,健健康康地長大。”說完,她從一旁的桌幾上取了三個錢袋,讓半梅發給了阿哥們。
作為新年的福袋,圖個吉祥的好兆頭。
“謝皇額娘。”
阿哥們收好錢袋后,就在底下坐著了。
若音今兒一早咳嗽的厲害,沒敢抱著五阿哥,怕把風寒過了孩子。
所以,五阿哥由著乳媼抱在一旁坐著。
若音端著杯盞,輕輕抿了口熱茶。
然后抬眼,看向二阿哥。
只看一眼,二阿哥就心虛地輕咳一聲。
那裝模作樣的德性,倒是跟他阿瑪昨晚在她床邊輕咳時很像。
半個時辰后,阿哥們還要去皇叔和兄弟們那串門。
所以,大阿哥就和二阿哥起身,“皇額娘,兒子還要去皇叔們府中點個卯,中午再帶著二弟來您這用膳。”
“行,你先去馬車里等著。”若音說著,看向弘修,“二阿哥,你留下。”
大阿哥看了二阿哥一眼,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可就算他心疼二弟,也不會忤逆皇額娘的。
因為在他心中,皇額娘分量是最重的!
于是,孝順的大阿哥只好先出去了。
留下二阿哥站在若音跟前。
還不等若音問話,他就道:“皇額娘,兒子昨晚沒讓皇阿瑪來,是他聽我說你一個人吃大飯,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來了。”
“......”若音不說話,只嚴肅地看著二阿哥。
她信二阿哥的話,但不信他說那些話時,沒有別的心思。
二阿哥被若音盯得慌了,只好乖乖認錯道:“皇額娘,兒子錯了,我只是想你的病早點好,想你跟皇阿瑪好,我不想你傷心難過,只想讓你開心一點。”
聽到這些話,若音原本嚴肅的神情,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是啊,孩子們又不懂大人們之間發生了什么。
他們只是希望這個家好好的,父母感情好好的。
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二阿哥的性子,她是知道的。
認錯的時候倒是乖乖的。
屢次認錯,卻屢教不改。
若音的計劃,是今年一定要離開這的。
想著也沒多少時間能讓他們在跟前孝順了。
她只好輕舒一口氣,抬手替二阿哥整理了衣領,溫和地道:“去給長輩們拜年,要規矩點,別跟在阿哥所一樣,成天就曉得調皮搗蛋,知道沒?”
“謝皇額娘教導,兒子知道了。”二阿哥憨笑道。
嘿嘿,他就說嘛,皇額娘舍不得罰她的。
“好了,好生跟你大哥去吧。”若音道。
孩子們平時起早貪黑的讀書,大年初一的,她還是不訓他,也不罰他了。
“是。”二阿哥小跑著出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后宮妃嬪想來給若音拜年,但因為她身體抱恙,不得已推掉了。
冬天里著了風寒,最是難好的。
越來越寒冷的天氣,使得風寒加重的情況都有。
若音是皇后,什么好的補品沒有。
于是,在各類溫補的補品和中藥調理下,到了正月初八這一日,若音的身體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之前她生病,敬事房把她的綠頭牌給撤了。
等她身子大好后,敬事房的總管就要將她的綠頭牌呈上了。
紫禁城里的若音是好得差不多了。
可導致若音和四爺貌合神離的罪魁禍首九爺,卻是冷冷清清凄凄,又病骨支離。
此刻,宗人府一處狹窄陰暗的屋子里,一男一女依偎在角落。
男的生得極其俊美,只是一張臉白得駭人,沒有絲毫血色,額頭隱隱發青。
劍眉緊蹙,似乎是難受的樣子。
他的手跟腳,加起來足足纏了三條生了鐵銹的鐵鎖和鐐銬。
而此人正是世人稱之為“毒蛇”老九的九爺。
他心思縝密,善于挖坑,敢于趕盡殺絕。
而他懷里靠著的,是他的結發妻子董鄂氏。
董鄂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個人倒在九爺懷里瑟瑟發抖。
因為,她冷啊。
一般流著皇室血液的,進了宗人府也有很好的待遇。
會有一處好的院子,甚至還有奴才伺候著。
可九爺做的事情太絕太惡劣,導致囚禁他的房間只有四面不透風的高墻。
房間里陰暗潮濕,隱隱有股子發霉的味道。
九爺早在四爺登基前,就策劃謀殺過四爺。
還在若音要生二阿哥時,放出五格戰死沙場的消息,想她出事。
后來,還和董鄂氏一起謀劃,在康熙帝的千叟宴上,陷害若音,想毀掉她。
四爺登基后,更是四處散布四爺殘害兄弟,矯詔弒父,不仁不孝的名聲。
這次在若音和四爺南巡,一路上派人追殺四爺。
若音和四爺雖活了下來,但身體都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尤其是四爺,還失了憶。
直接導致帝后感情也不再和睦。
這還沒完,他還和策凌合作,想偷大清的軍機圖給策凌。
諸如此類的惡事,還有很多很多。
隨便拉一條出來,都足以用滿清酷刑處死的。
要不是看在同是流著愛新覺羅家鮮血的份上,以及康熙帝臨終前對四爺的忠告,四爺才留他姓名,讓其茍活在這高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