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別的特權她是沒看到,只看到烏拉那拉家族落敗。
呵,享受特權嗎?抄家誅九族的那種!
等到若音將正面和反面看了一眼,都沒看見蘇培盛所說的“謀逆不宥”四個字。
直到她再次仔細檢查時,才發現背面左下方刻著四個如同螞蟻一樣大小的四個字:謀逆不宥。
那四個字比金牌上的任何一個字都要小,小到完全可以視而不見。
且“謀逆不宥”四個字,還挨著下方刻著的璽印。
若音也一直沒留意,還以為是璽印邊上的紋路。
看到這四個字,若音仰天大笑了幾聲。
而后,她立馬又收住了笑容,眸光清冷而犀利地看著養心殿大門。
“好一個謀逆不宥啊,虧了我在得到這塊金牌的時候,還高興了好幾天,想說某些沒良心的人,終于良心發現了呢。現在看來,說得好聽是免死金牌,到頭來,竟是一塊廢牌!”
“既然這樣,本宮還留著這么一塊廢牌有何用!!!”
說完,她將手中的金牌大力一擲,就那么狠狠地擲在了地上。
“噹!”
金牌砸在大理石上的聲音。
烈日照在金牌上,照射出刺眼而冷冽的光芒。
她還以為這免死金牌當真有多厲害呢。
呵呵,還是她太天真了。
當時她收到他賞賜的免死金牌,還以為他是因為她研制出新型火炮,立下了功勞,便賞賜她一塊免死金牌。
現在看來,不過是當著大臣們的面,意思意思地做個樣子給大家看,給她個安慰獎而已。
立功的時候,人家一高興,就賞賜了一塊沉甸甸的免死金牌。
平時沒事的時候,這免死金牌用不上。
等到她的家族落難,真正要用的時候,就拿“謀逆不宥”四個字搪塞她。
合著在這跟她玩文字游戲呢。
皇權至上的朝代,哪里有什么免死可言。
最終生殺大權,還不是掌握在皇帝手里。
這就是皇權,想賞就賞,想罰就罰,全憑他一句話!!!
反正怎樣都是他對,誰讓人家是皇上呢?
可是,她現在需要救烏拉那拉家族。
即便他這么腹黑、陰險、惡劣,她還要求著他放了她的家人。
若音對著養心殿大門,大聲道:“皇上,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今日你若是不肯見我,我就在你這長跪不起!”
說完,若音重重一跪。
即便地板很硬,她跪下時也發出一聲悶響,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疼。
因為,她的心正一滴一滴地滴著血一樣的淚,比她的膝蓋痛多了。
一開始,她覺得自個有免死金牌在手,不必求他。
可是現在,免死金牌都沒用了,為了全族幾百口人,她便只好求他。
看到這一幕,蘇培盛繼續勸道:“娘娘,這免死金牌的作用,其實就是相當于北魏、隋唐、宋代、明代的鐵券丹書,是帝王的一種承諾。但古往今來,擁有鐵券丹書的,真正能做到免死的,沒有幾個。”
“歷史上,一代女皇武則天,擔心去世后,太子李顯會處罰作惡多段的武姓外戚,要求李顯和皇族發下了海誓山盟,賜了其娘家免死鐵券,可武則天死后不久,大部分身居要位的武姓外戚都被處斬。”
“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建國初期賞賜了開國功勛丹書鐵券,承若其功臣和子孫可以世世代代分享榮華富貴。但短短幾年后,韓信謀反,劉邦就把他給殺了。其余的功臣,也沒有享受富貴,大多死于非命。”
“一開始,漢朝有數百位開國功勛受到了丹書鐵券這樣的賞賜,但到了最后,那些開國功勛僅剩幾人活著,其丹書鐵券發揮的真正作用不到一成。”
“明朝時期,有個叫李善長的,因為立了功勞,獲得了朱元璋的封賞,以及免死金牌,但最后,他還是被朝廷捉拿,當他拿出當年受賞的免死金牌,皇帝朱元璋說沒有任何用處,因此,他還是被賜死了。”
若音直視前方:“所以,蘇公公是想說明什么?”
蘇培盛微微噎了一下,然后道:“奴才只是想同您說,歷朝歷代的免死牌都一個樣。雖能免死,但不是叛逆之臣的保護傘,不是萬能的。”
說著,他指了指天,“否則這天,還不得亂套了。”
免死金牌只是帝王信任大臣的憑證,但不是作死的保護傘。
否則,那些有免死金牌的,拿著金牌造反,搶皇位,那豈不是反了?
若音眼神輕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確實不是萬能的,可它也是最無用的!”
她怒瞪著養心殿的大門,似乎要透過大門,看向里面的男人,“依本宮看,這免死金牌不過是帝王的權宜之計,障眼法,更是一張催命符!”
蘇培盛:“娘娘,話不能這么說呀,這丹書鐵券制度,在咱們大清朝,早就被廢止了,只八大能跟其媲比,但也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的呀。”
“這一次,皇上賞賜您免死金牌,說明他對您和烏拉那拉家族還是非常信任的,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他也是沒辦法呀。”
五格和妃嬪私通,烏拉那拉家族謀反。
就算這些可能不是他們干的,那也不能放任不管。
倘若犯了事情還任由逍遙法外,豈不是人人都和妃嬪私通,個個都帶兵進宮造反了。
“什么叫做沒辦法?”若音猛然抬頭,怒瞪著蘇培盛,嚇得蘇培盛脖子往后一縮,“我的阿瑪和哥哥忠心耿耿,根本就沒謀逆,怎就沒辦法了?”
要真是信任,就不會圈禁她四哥,將她整個家族幾百口人打入大牢了。
對,他賞賜金牌的時候,信任她和烏拉那拉家族。
出了事情,最終解釋權就歸他了。
“五格和費揚古若是清白的,皇上自然會還他們清白,放他們出去。但也不是現在,這會朝廷大亂,正在緊要關頭呢。”蘇培盛說完,面上一臉難為情地進了殿,大概是匯報情況去了。
他進去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