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的掌心也是從疤痕處腫起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包。
等到她托著他的掌心仔細一看，又不止一條疤痕，而是兩條很深的疤痕。
一條似乎用類似于劍的東西平砍的。
另一條，則是被尖銳的東西深深地劃了一道口子。
若音用指腹輕輕摁了一下男人掌心腫起的包，這個包摸起來比一般肌膚要硬一些，用力可以按下去，也可以推動，卻是腫瘤的觸感。
摁壓的時候，她問：“這樣摁壓會疼嗎？”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會疼。
若音松開他的手，“身上只這一處疼痛點，是嗎？”
男人：“還有膝關節下方，肩膀關節，以及脊椎。”
若音：“也和掌心的地方一樣疼，也長了包？”
男人：“嗯。”
若音：“適才我看過了，你這些似乎都是受傷引起的，那么我想問一下，距離受傷過去，大概有多久了？”
男人：“我時常習武，征戰，遇刺，身上的傷太多了，是以，我也不知什么時候受的傷，只曉得應當是很久以前的傷口了。”
若音微微頜首，面具下的眸光微微轉了轉。
聽這個人的話，對方似乎大有來頭？
還征戰，該不會是大清的將軍吧？
這樣的話，他豈不是很可能認識她。
想到這，若音莫名有種擔心被認出的心虛。
可她轉念一想，她帶著面具的，又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若音坐直了背，繼續討論他的病情，“你是什么時候發現身體出現這種情況的？”
男人：“去年。”
若音：“你的體重可有下降？疲勞和活動能力是否有下降？”
男人：“都沒有。”
若音：“是否夜間疼痛加劇？”
男人：“是。”
若音：“會影響到睡眠嗎？”
男人：“嗯。”
若音：“什么時候開始失眠的？”
此話一問，男人沉默了一會，“三年前。”
若音：“三年前就痛得失眠，那已經相當嚴重了。”
“不是，三年前是因為一些事情才失眠，真正骨頭劇痛產生失眠，是在去年。”
“哦。”若音在想，是什么樣的事情，居然會讓這般狂妄的男人失眠？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
若音一面整理藥箱，一面正色道：“這位爺，我現在可以確定，你是患了骨瘤，你手掌心的骨頭，就已經長了一顆，然后你說別的疼痛地方，也長了包，想來也是長的腫瘤。”
“而這個病的起因，就是因為你時常征戰卻受傷，在傷口傷到骨頭時，卻沒有及時處理，亦或者繼續帶傷打仗，時間久了，便形成了骨瘤。”
“且你身上的骨瘤已經四處擴散生長，還劇痛到影響你的睡眠，這證明你的骨瘤是惡性，這種情況，你們大清是沒人能治的。”
“像你現在，估計已經到了中期，也是很難治愈的，你要是再晚點，就徹底沒得救了。”
“不過呢，幸好你來找我，我呢，就仁心仁術，好心救你一把吧，但你態度要好點，畢竟，你現在的命都交在我手上了！”
雖然他一開始討厭了點，但他還算配合她看病。
再加上他已經到了骨瘤中期，再不救可能就會沒命的份上，她就不跟一個病人計較了。
因為若音見過很多病人，他們在沒生病前，都是很講道理的。
可一旦生病，情緒波動就非常大，可能內心比較脆弱吧。
若音是大度，可男人卻道：“不過是拿錢辦事，說得好似爺虧待了你，既然拿了錢，就好好給爺治病，治好了，爺重重有賞。”
若音：“......”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怎么這么討厭？
好在她已經確診完病情了。
若音整理好藥箱，道：“好了，你的病情我都了解了，建議你去我們醫館，進行進一步的確診，醫館里的各項設備、工具、藥材、也都比較完善。”
“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雖然我會負責你的病，但我平時很少去醫館，你別到了醫館沒見到我就擺架子，那我肯定不會再給你治病的。”
“人與人之間的尊重是相互的，可能你在大清身份尊貴，但在這月上帝國，大家都是公民，我可不吃你們大清那套上位者的威壓。”
若音也不知道對方聽進去沒有。
因為面前的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盯著她的臉看。
若音在想，她臉上戴著面具，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這時，男人還上下看了她一眼。
最后，打量的視線還落在她的手腕上。
若音只覺得他的眼神有很強烈的侵略性。
而這樣侵略性的神秘眸子，正在她身上流連，仿佛要透過她的衣服，看穿她整個人。
緊接著，男人涼薄的唇微微動了動，“裝這么久，你不嫌累，朕都覺得累了。”
裝？朕？若音挑眉，難道他是大清的皇帝？
“這位爺，你說的什么，我根本聽不懂。”
男人看著她的臉，低低笑了一聲，“別以為你戴著個面具，朕就認不出你。”
說著，男人將隔在她們面前的藥箱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而他，整個人就挨著她坐，偉岸的身軀也微微前傾。
神秘深邃的墨瞳，透過面具的眼孔，凝視著若音的眼睛。
“......”對上這么一雙犀利且帶有侵略性的眼睛，若音微微后退，想要起身。
可男人還沒等她起身，長臂一攔，將她逼到了沙發一角。
若音：“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
為什么她感覺自己不過是給人治病，卻如同進了一個狼窩？
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每一處，朕都了如指掌。”
“你右邊的脖子，有一顆很細小的朱砂痣。你的鎖骨，窩深淺適度，線條清晰、且平直。”
“你的眼睛，是朕永生都不會再遇的海，即便面具遮住了你臉，可這雙眼睛，朕看一眼，便能認出是你。”
說話時，他的墨瞳深沉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
雖然男人說的貌似挺像一回事，若音卻反駁道：“這些都是你一眼就能看到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照這樣，我也可以說出你好幾點面貌特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