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是不是覺得背后議論女孩不好,加上他冷淡的性子,既沒有說人家姑娘好,但也沒說人壞話就是了。
這時,一旁的二阿哥又急又好笑,“皇額娘,您問大哥四書五經,問他孫子兵法,他或許能對答如流。再不濟,您問他佛學、儒學,西洋繪畫,他也能說上三天三夜。”
“總之,您問大哥什么都好,獨獨問他姑娘,他就一竅不通。”
“就你最懂!”若音看了二阿哥一眼,而后對大阿哥說:“罷了,皇額娘想說的是,你十嬸想海晴做你的人,而我也正有此意,雖說她的家室差了點,但也是滿洲八旗里的,又是家中嫡女,進你府上當個格格,應當不成問題的。”
“所以啊,我想知道你意下如何?”
“既然皇額娘都說好,那就依您的,兒子沒有意見。”大阿哥語氣沉穩,面色淡然,仿佛對此事一點兒都不在意,也無所謂。
可若音再不懂大阿哥心思,也曉得他不反感海晴。
因為他要是反感的話,以他的直男性子,肯定會回絕此事的。
緊接著,若音又說了另外一件事,“對了,如今你們長大了,也都要成親了,你們皇阿瑪說,準你們在圓明園附近建府邸,你們若是看中了哪塊地,直接去戶部支銀子建府就成了。”
“好,反正我要和大哥建在一塊兒。”二阿哥想都沒想。
大阿哥嫌棄地瞥了二阿哥一眼,倒是沒有反對。
他抿了抿唇,似乎還有話要說。
幾秒后,他問若音:“皇額娘,我是不是一定要娶皇阿瑪給安排的人做嫡福晉?”
若音挑了挑柳眉,要說二阿哥不想要四爺給安排的嫡福晉,好歹二阿哥有意中人啊。
可大阿哥悶不吭聲的,他怎么也問起這個來了?
若音眸光微微轉了轉,“按理說是這樣的。”
大阿哥:“兒子知道了。”
一炷香后,若音和阿哥們說好了事情,兩個阿哥就相約著離開,說是要去圓明園附近選地段,用來建府邸的。
而若音,則乘著鳳輦去了養心殿。
到了那兒,門口的何忠康都沒通報四爺,就直接放若音進去了。
以萬歲爺對皇后的寵愛,根本就無需通報。
反而他要是通報了,皇上才會罰他。
若音一人進殿后,就見四爺低頭在那伏案疾書。
知道他在忙,她走近后行禮,“皇上吉祥!”
“說吧,來朕這有事?”四爺低頭,還在那奮筆疾書。
若音在他對面坐下,小聲試探,“臣妾來您這,是想說一下秀女大選的事情。”
語音剛落,對面的男人忽而停止寫字,抬頭看著她,神色淡淡的,瞧不出喜怒,他問:“怎么,你吃味了?”
“沒,臣妾就是想和您商量阿哥們的事。”她回答的那么果斷,說的也是實話。
四爺聽了后,原本淡然的面色,頓時微微一沉,“阿哥們?他們怎的了?”
“那個...”若音抿了抿唇,先是說了大阿哥的事情,“臣妾想問一下,大阿哥是不是必須得娶富察氏為嫡福晉?”
此話一出,四爺本就冷峻的面色,頓時就陰云密布。
“怎么,他對朕給他選的嫡福晉頗有微詞?”男人淡淡問。
若音瞧著他語氣不太對,忙回:“沒,是臣妾的意思,臣妾想給她好好挑選。”
“朕給他選的,便是最好的!”四爺不信這完全是若音的意思,他反而訓斥道:“他被女人沖昏了頭腦,難道你也昏了頭?!”
“......”若音沒成想不過隨意提一句,也沒說是大阿哥說的,他就這么生氣。
難道...他對大阿哥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四爺這暴脾氣一上來,止都止不住,繼續厲聲道:“他可是大清的嫡皇子,不娶個大家族里出來的,不找個外戚位高權重的,難不成娶個上不得臺面的?”
“他將皇家的顏面置于何地?豈不是把皇家的臉都給丟盡了?誰又看得起他?”
若音:“......”
面對四爺靈魂般的連環拷問,若音聽在心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四爺:“打他幾歲起,朕就嚴格培養他,不是讓他長大后兒女情長,談情說愛的!”
“皇上,大阿哥真沒這個意思,臣妾也就是這么一問,是我多嘴了,不怪他,真的!”若音急著解釋。
本來大阿哥就沒多說什么,只是有一點苗頭,但他可能自個也知道四爺看重他,所以他沒提什么過分的要求。
而她,也只不過是非常小心翼翼地試探,可四爺還是怒了。
大概是看得太重,所以就越是在意,有些恨鐵不成鋼吧?
聽若音這么說,四爺的情緒稍稍有一點緩和,但還是心氣不順地道:“最好是這樣。”
見男人情緒有所緩和,若音才開始抱怨道:“您自個一手培養大的兒子,難道您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嘛?”
說著,她輕哼一聲,由面對面,改為側著身子對著他,只留給他一個側臉,“既然嫡福晉沒得挑,我想給他選一位姑娘,讓其進他后院做格格,這樣總行吧?”
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們總是有種無形的默契。
他慍怒的時候,她會示弱。
而她生氣時,他的情緒會穩定下來。
這種默契,就像是同甘共苦的老夫老妻,從數十年的打磨中磨合而成。
四爺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生氣了,便意識到適才嚴厲了點,語氣稍有緩和,“什么人,竟讓你大費周折?”
“不過是尋常官員家的姑娘,就是采羚的外甥女,人家打小就喜歡大阿哥,應當是個貼心的人兒。”若音回。
“......”四爺皺眉,似在思考問題。
“您該不會連這個也不同意吧?”若音問。
“不過是在他后院添個格格,朕準了。”對此,四爺到是很好說話,他還主動提起了二阿哥,“除了他,二阿哥那小子才是名堂不小吧?”
聞言,本來還在使性子的若音,不由得笑出聲。
果然還是知子莫若父啊。
但她還是側著身子,幫著二阿哥說話:“二阿哥確實同臣妾說了不少,但也沒您想的那么不懂事兒。”
她總不能告訴四爺,二阿哥想跟他這個老子搶女人吧?
有了大阿哥的前車之鑒,若音小心翼翼地試探,“皇上,這次的秀女大選,您打算選幾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