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心里也會有些失落。
可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呢,皇上點名讓她配合演技,她不能不配合啊。
或許只有這樣,皇上會看在這點情分上,讓她在紫禁城的日子好過一點。
早在進宮前她就知道,后宮里的妃嬪,個個都是守活寡的命,只是早晚而已。
不得寵的,進宮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孤獨的。
得寵的,失寵后開始郁郁寡歡。
當她知道皇上對皇后的感情時,她才明白過來,打從進宮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是守活寡的命。
也好,總比愛而不得要痛快灑脫。
珍嬪離開后,若音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四爺。
男人身板挺直,眼睛直視著前方。
左手放在腰腹間,右手漫不經心地捻動著鬼面佛珠。
如玉般的雕刻模樣,完美的眉型更襯他的英氣。
男人薄唇緊抿,眉頭微蹙。
他的身上,有一種凜然的寒氣和絕對權威的傲慢。
要不是珍嬪親口所說,她都不敢相信,合著珍嬪的事情,是他故意的,為的就是試探她在意他嗎?
若音冷笑一聲,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小桌幾。
“皇上可真夠行的,治理大清之余,還有空找妃嬪在臣妾跟前演戲。”
四爺:“......”
若音:“就算您沒寵幸珍嬪,可后宮這么多妃嬪,為何獨獨找了她演戲?”
這事,蘇培盛知道的最多,因為這事就是皇上讓他去辦的。
當時皇上讓他找珍嬪時,是因為后宮舊人多年不得寵,皇上若是突然去寵一個新人,顯然很假。
而新人里,蓉妃進宮就是妃位,當然不愿意接這檔子差事。
剩下兩個貴人,另一個貴人太過老實巴交,不能成事,這差事便落到了珍嬪手上。
而皇上升了珍嬪的位份,一是為了真實,二是珍嬪差事辦得好,僅此而已。
否則皇上但凡動了心思,早就寵幸了珍嬪。
何至于看都不多看珍嬪一眼呢?
此刻,四爺覺得女人的關注點真奇特。
不過,他懶得和女人解釋,只是淡淡道:“這些都不是你該知道的,你只需知道,她除了配合演戲,其余的,都與朕無關。”
若音:“好,這事姑且不說,咱們就說說您寫的信。”
“信上都是相反的。”男人簡潔明了地回。
若音:“相反?”
蘇培盛:“哎呦,娘娘,您還不明白嗎,大阿哥和二阿哥的婚事,皇上答應了您,怎么會反悔呢,他們的府邸也自然會加快修建啊。”
“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奴才每日都命永壽宮的人悉心澆水。”
“還有您院子里的三只小寵,都有讓人悉心照料。”
“至于星禪大人和五格大人,皇上也沒有將他們如何,而是請他們在養心殿做客,都是當作貴賓對待,沒有動武,只有喝酒談心。”
當時他可是聽皇上和兩個大人說了,說是要陪皇后娘娘過生,制造驚喜。
因此,星禪大人和五格大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蘇培盛:“還有新進宮的妃嬪們,都規矩得很,皇上也愣是沒多看她們一眼,這一點,您放一百個心,嘿嘿。”
聽到這些,若音深知自個被這個腹黑的男人給騙了。
關鍵他的哥哥們,也配合他演戲騙她。
大哥真敬業,手上還打著石膏。
她的大哥多老實的一個人啊,肯定是被四爺教壞的!
要不是看到大哥手都斷了,她也不能上當受騙啊!
也不知這個狡猾的男人給哥哥們吃了什么迷魂藥,讓他們那么聽他的話,就這么信任他這個大豬蹄子?
呵,四爺把她這個當妹妹的給賣了,估計她的哥哥們還給四爺數錢捏!
“關本宮什么事兒,皇上就是天天翻她們牌子,宿在她們的寢宮,都跟我沒關系。”若音還嘴硬地解釋:“至于本宮回宮,不過是擔心貓和狗,想要為哥哥們討公道罷了。”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講明,就別堵著一張臉,看看朕給你準備的禮物。”
四爺朝蘇培盛示意一眼,蘇培盛就捧著一個鏤花木盒,遞到若音面前的桌幾上,打開。
若音隨意掃了眼,只見禮盒里是一串粉紫色的玉石手串,那手串顏色溫潤,即便是夜里,也透閃怡人。
她牽了牽唇,淡淡道:“不過是用上等的芙蓉玉做的手串罷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四爺:“......”
一旁的蘇培盛卻為自家萬歲爺抱不平。
要知道,這芙蓉玉可稀貴著捏。
于是,他尖聲音解說:“娘娘,這塊玉,可是難得的好玉,關鍵這還不打緊,這手串,還是萬歲爺親手串好送您的呢!”
皇上平時處理朝政都忙得不可開交,卻愿意在處理朝政之余,為了哄皇后開心,親自給皇后串手串。
結果還被皇后貶得一無是處。
好看不好看是一回事,重在心意嘛。
畢竟皇上不是專門串手串的,跟那些專業的,自然是有區別所在,手藝也不如專業工匠。
若音身為皇后,加上她的資產,以及她的百貨行遍布大清各地,什么奇珍異寶她沒見過?
所以,她看到那芙蓉玉手串后,并沒有多在意。
只有在聽說是四爺親手串的珠子,她目光才再次落在木盒里的手串上。
難怪了,這手串的珠子串得不是特別整齊,原來是他親手串的。
若音也不是個沒良心的人,既然四爺來陪她過生辰,還親自做了禮物送她,她還是能給一句好話的,“原來是皇上親自串的啊,那就...勉強有那么一點好看吧。”
當然,也就這么一句好話。
誰還沒個傲嬌的時候了?
同時,心里卻在腦補堂堂雍正帝化身串珠子工匠的一幕,想想就好笑。
并且,她還拿起那串手串,試著戴在了手腕上。
那手串粉亮剔透,襯得她的皓腕更加雪白。
蘇培盛見若音說話沒有那么帶刺了,面上還帶著笑,便知道皇后娘娘的氣消得差不多了。
他甩了甩手里的拂塵,就帶著奴才們出去,還把門給帶上了。
該解釋的,他都替這個不會說話的皇上解釋了。
剩下的大招,就看皇上自個啦。
于是乎,屋里便只剩下若音和四爺了。
就在若音低頭欣賞手上的手串時,一旁傳來男人敲桌幾的聲音。
若音抬頭一看,就見那桌幾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疊厚厚的冊子,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
而四爺修長的指關節,還在叩著桌幾表面,明顯是故意將她的故意力轉移在桌上。
“干嘛?”若音問。
為什么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壞得很,似乎還憋著什么大招?
難道這手串只是其中一個禮物,還有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