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他們都餓死了,只我一人還茍活著。”
“世人都說圣祖康熙帝清除奸巨、重震朝綱、平定三藩、結束外患、是個仁孝的好皇帝,可在我看來,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
“住口!”原本淡然的四爺,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起來,他不等曹洛云把話說完,就毒舌地訓斥道:“沒有圣祖治理大清,你能這般安閑的活著?早就跟你們曹家幾百口人一樣,死無葬身之地了。”
“還有,圣祖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你有幾個腦袋?”
這話是指康熙帝在世時,當朝律例保護了曹洛云。
因為年紀不到,所以逃過一劫。
否則早就受了死刑。
還有一點,是指康熙帝把大清治理得還算太平。
若是處處鬧荒,她曹洛云也活不長。
若音聽了四爺的話后,額頭劃過幾條黑線。
真的,鮮少有人像四爺這樣,毒舌到這個地步。
專挑人痛處說,一點都不帶顧忌的。
滅族的事情也拿出來杠,嘴那么毒,怕是吃鶴頂紅拌飯長大的吧。
不過,誰讓那曹洛云提起康熙帝,還準備大不敬!
論誰聽到旁人說父親壞話,都沒法做到視若無睹吧。
她敢保證,要不是因為微服私訪,身份的隱藏,興許四爺還會更毒舌。
大概是四爺的毒舌戳到了曹洛云內心里的痛處。
一直倔強堅強的曹洛云,再度紅了眼睛。
只聽曹洛云紅著眼睛道:“你以為我想安閑的活著,我......”
話沒說完,她因為語氣哽咽,幾度想說話,最后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性格使然,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一滴眼淚都沒留。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后院,安靜的可怖。
沉默了一會,四爺淡淡道:“我可以幫你,但需要單獨談一些事情。”
說完,他就抬腳進了客棧。
曹洛云則站在原地猶豫著。
不知道是她和四爺之間的磁場相吸。
還是四爺給人一種可以信服的安全感。
曹洛云并沒有猶豫多久,就跟上了四爺的步伐。
于是,這兩個不打不相識的人,就進了原本屬于若音和四爺的客房。
到了門口,四爺對若音道:“你先去別的房間歇息。”
聽到這話,若音的步伐止步在門外。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種程度的轉變。
之前明明是醋王四爺酸。
現在,反倒成了她心里酸酸的。
這一夜,若音和半梅就在外頭蹲坐著。
期間,半梅勸她去別的房間休息,若音沒去。
回到房間也是睡不著。
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們怎么聊那么久。
俊男美女的,又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而且那個曹洛云就跟個冰山美人一樣。
這樣的女子,每每聊起家族,都要哭了。
萬一在里面沒忍住,留了眼淚,四爺會安慰她嗎?
這就算了,關鍵曹洛云的衣服被撕破了。
一想起這些,若音心口處就悶悶的。
四爺這個男人,一旦碰到政事,就到了忘我的境界。
導致若音一等,便等到了天亮。
次日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吱呀”一聲,木門終于開了。
曹洛云先出來的,看起來略顯疲憊。
她身上還是穿著昨天那件衣服。
雖然有褂子披著,但那褂子不合身,看起來有些凌亂。
給人一種浮想聯翩的感覺。
緊接著,四爺就出來了,他看起來精神尚可。
他把曹洛云送出后,正準備關門,就看到蹲坐在門口的若音。
于是,他很自然地蹲下身,看著若音。
曹洛云則客氣地道了聲“四爺,那我先回去等你好消息”,然后就離開了。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替若音整理著額前的頭發,“爺昨晚不是讓你去歇息嗎,怎的還傻傻等在這,嗯?”
說完,他還準備抱她進房。
此刻,若音一晚上沒歇息,人是困的,但腦子特別清醒。
尤其在聽完曹洛云那句話后,整個人更加清醒了。
如今面對準備抱她的四爺,抬手就拍開他的手,指著曹洛云的背影,道:“行啊,挺會調教的嘛,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那么高傲倔強的烈女,被你馴得跟兔子一般乖巧。”
四爺:“......”
“什么好消息,也一并說給我聽聽唄。”若音抬眼,怒瞪著四爺。
“你想多了,別在這無理取鬧,成嗎?”
“旁的男子跟我說一句話,你就能想多了。現在你和一名女子在房間呆了整整一個晚上,就是我想多了,還成了無理取鬧的人,你怎么不說說你自己呢?”
四爺:“......”
“你就是個見色忘義的,見他是個男的,就動人。結果一看人家是個女的,還是個冰山大美人,立馬就舍不得下手,恨不得給她家族洗脫冤屈,擺平一切。”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和別的女子不一樣,你知道嗎,一個女子,肩負著洗清家族冤屈的使命,又敢和官府抵抗,帶頭替匠工們對作坊包工頭和官府作對,這是男子都難有的魄力和勇氣。”
“所以,你覺得她是有趣的靈魂,她足夠吸引你,你就跟她秉燭夜談,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嗎?”若音定定地望進四爺的眼睛里。
“你的腦子里每天都裝的什么,為何要把一件簡單的事情想的那般復雜,前陣子你不是也說了,不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女性。爺只不過和她說一些事情,你就用桃色眼光去看待了?”
“你別跟我扯這些,這分明就是兩碼事。”若音打了個比喻,“若是換成我和別的男子在房間呆一晚上,你能不多想?你能不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嗎?”
四爺:“你敢!”
若音道:“既然你不能,為什么要來綁架我的思想,用你的想法來雙標我?”
“爺累了,不想與你吵。“四爺說著,就起身回屋,走到門口的時候,步伐一頓,冷冷地道:“你若是想休息,自己進來,若是不想,就別呆在門口!”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起身進屋。
“對,跟別人處一晚上都不嫌累,到了我這,就曉得喊累了。”若音沖著男人的背影嘲諷道。
月底啦,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