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發現夜初很沉默,從醫院回來后就像一下子得了失語癥似的,耳朵尖還一直是滴血似的紅,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粉紅泡泡中。
她錯過了什么?
夜初沉默地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心里想的卻是夜庭昀的那一個吻,苦澀的,帶著一絲藥味道,本來撒嬌打滾,只想躲避喝藥的她,血液像是要燃燒一樣,他在想什么?為什么那樣親吻她,仿佛他……喜歡她似的,他不是為了找自己的心上人,才會留下她嗎?
他是否也如此親Emma?
夜初煩躁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蓋著,腹部隱隱作疼,心里也開始酸得冒泡,小菊一直守著她,不敢離開半步,夜初晚上被疼痛折磨,毫無睡意,白天精神抵不住,沒一會兒就熟睡了,小菊出去煎藥了。
夜庭昀回來,側躺在夜初身邊,她睡得很熟,臉頰壓在枕頭上,幾縷發絲溫柔地垂在她的臉頰上,她安靜得宛若一尊瓷娃娃。
真好看。
他心想。
夜初的睫毛很長,是網上說的睫毛精,又長又密,像是孩子的睫毛似的,眉毛濃密,雖是娃娃臉,卻是濃彩重墨的五官,一點都不寡淡,越看越好看。
此刻她一點防備都沒有,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小菊說,夜初最近多夢,和她提過晚上總是做夢,卻不說夢見了什么。
她夢里,都是什么場景?
一道雷鳴,響徹云霄,夜初被雷電聲所擾,倏然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夜庭昀來不及掩飾的眼神,他的容顏近在咫尺,眼珠極黑,像是流轉著一束光,眼神溫柔而堅定,被注視的她像是他掌心里的珍寶。
溫柔卻又克制,易碎的珍寶總是珍貴而敏感,求而不得的隱忍在他深黑的眼瞳里爆發,在雷雨天里,密密麻麻地組成了一張網,在她心尖上,落下了一道烙印。
夜初伸出手,無意識地碰觸到他,夜庭昀心想,瞎子也好,他連眼神都不必掩飾了,夜初碰觸到他溫柔的手背,被他反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指修長而柔軟,并不骨感,手指胖嘟嘟的,中間的小凹痕都顯得格外的可愛玲瓏。
他執著她的手,放在鼻尖處,輕輕地蹭了蹭,閉上了眼眸。
一道雷電霹下,夜初打了一個寒顫,“哥哥……”
她自動滾到了他的懷里,抱住了她的腰,她有點怕雷電,紐約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凝結成水珠,又滾滾而下,整個窗外都是灰蒙蒙的,干旱了數月,暑氣逼人的繁華都市,終于迎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把所有的渾濁和酷暑沖刷。
夜庭昀溫柔地拍著她的肩膀,哄著她睡覺,“不怕,我在。”
暴風雨猝不及防,幸好,我在你身邊。
夜初乖巧地點頭,心如擂鼓,她沒辦法忘記剛剛的眼神,如果說醫院里的吻是她第一次正視到他們之間關系的不同尋常,剛剛的眼神,卻像是給了她一道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