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是想將計就計?”溫亭湛立刻明白了夜搖光讓他將對方留下的目的,“他們背后恐怕是與你一樣的人,你可有把握?”
“在我的地盤,還容不得他們撒野。”夜搖光桃花般光華灼灼的眼眸射出冰冷的艷色,“就算是元嬰期的修煉者也不會舍得珠玉撞瓦礫。”
夜搖光很篤定,是因為她現在修為連筑基期都還不到,對方要對付她,修為沒有金丹的她不懼,修為已經凝結金丹的她就不信舍得和她這個不到筑基期的人玉石俱焚,而在七曜周天大陣之下,金丹期也要掂量掂量,元嬰期如今她有了紫靈珠也未必不可以拼死一戰。
不過對方既然選擇了用這樣的迂回方式試探,甚至可能利用羅青來身先士卒行暗地里的勾當,夜搖光可以肯定對方不到元嬰修為,否則真是把天下元嬰修煉者的驕傲和臉面丟光!
夜搖光的自信讓溫亭湛很信服,他相信搖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搖搖沒有留后手,比如給他一個安全的地方,按照他對搖搖的了解,只有絕對相信對方傷不了她,否則她一定會為他的安慰考慮。
但即便如此,溫亭湛也沒有什么都放任夜搖光去做,他每日都得去上課,去書院之際,他去尋了孟博,孟博一向對溫亭湛欣賞有加,再加上夜搖光的情分在哪里,孟博已經和溫亭湛這位小友兄弟相稱,視為知己。
溫亭湛自然是托孟博調查羅青,孟博可謂廬陵縣的地頭蛇,在廬陵縣一畝三分地就沒有任何人可以越過孟家的勢力。加上孟博打理家中庶務,人學識又高,沒有讀書人的清高架子,故而交友非常的廣泛,三教九流無一不有,加之之前夜搖光的事情,已經讓孟博往這方面查過一次人,所以這一次幾乎是得心應手。只是一日的時間,羅青還沒有做什么,孟博已經查出了羅青背后的人。
“這個道士也姓羅,和羅青非親非故,不過年前卻打著親戚的名號和羅青頗有交集。”孟博將一份資料放在桌子上推給溫亭湛。
薄薄的一張紙,只有幾句話,寫了一個叫羅奇的道士基本的資料:“他是雍州人,先生也是雍州人,曾對我提及過雍州有一‘羅先知’,說的可是他?”
“真是其人。”孟博點頭,“這人的確有幾分真本事,不瞞允禾,若非機緣巧合遇上了夜姑娘,為兄和內子等不到源恩大師,也會去請這人,這人在朝中也結交不少權臣。”
“我與搖搖與這人并不相識。”溫亭湛道。
“這人有兩個弟子,一個如今在外游歷,另一個死在了永豐陳家。”孟博也蹙眉,“我打聽到的消息則是他要為弟子報仇,他倒是和你們沒有什么恩怨,不過他那弟子是因為被陳家少爺捉奸在床,其妻楚氏到與你們相熟,除此以外為兄也查不出來。”
永豐陳家,真是陰魂不散!
溫亭湛心里冷笑,孟博查不出來,但是他的心里門清,竟然還是楚家扯出來的恩怨,這個楚家和他們就是相克!
“孟大哥可知著羅奇的稟性?”溫亭湛彎著眼眸問道。
“財色。”孟博點出兩個字。
“多謝孟大哥費心打探,待我處理完此事,再登門道謝。”溫亭湛立刻站起身,打算告辭。
“允禾不必如此,這事為兄也有責任。”孟博說著露出慚愧的面色,“羅奇乃是被韓家請來,為韓家從新看了祖墳。”
這是一個巧合,韓辛打聽了很多人,但是沒有幾個愿意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與夜搖光的說法大同小異,唯有羅奇被韓辛投其所好,送了一對孿生揚州瘦馬,并且恭恭敬敬的親自去京城將其接了過來,給足了面子,羅奇也就來了。因為住在韓家,韓家就是原先的楚家,不知道怎么就有幾個原本楚家不起眼的下人,閑聊起了楚三娘,楚三娘的事情鬧得很大,羅奇聽了一耳朵之后,覺得對方提到的奸夫和他失蹤的弟子差不多,就讓韓家的人查了一下,立刻就查出了原因,韓辛對夜搖光有些忌憚和不滿,因此格外用了心,花了不少功夫和大價錢,總算查出羅奇的弟子曾經對夜搖光出過手,然后就推測了一下身懷絕技卻死在凡夫俗子手上的原因,才有了羅奇要對夜搖光出手的動機。
“與孟大哥無關。”溫亭湛恩怨分明,惱上了韓家,卻并沒有責怪孟家,孟博與韓辛是兩個官場上的家族相連還是同窗好友,幫韓辛牽橋搭線自然是平常,后來也因此不恥韓辛的為人,可見孟博的深明大義。這件事情怪不到孟博身上。
溫亭湛離開孟家之后也沒有再去書院,而是匆匆回了家,取出一個細短的竹哨子,然后去書房寫了一個小紙卷,尋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讓王林把風,將竹哨子吹響,一只白鴿子似乎憑空出現一般撲棱著翅膀落在溫亭湛的手上。
溫亭湛將小紙卷綁在了鴿子的小腿上,將它放飛到天空。這是陌欽臨走之時留給他,以防夜搖光又有意外可以第一時間聯系上,溫亭湛自然不是指望陌欽前來幫忙。而是讓陌欽將韓家請人來動韓家祖墳的事情不著痕跡的告訴復沖。
夜搖光曾經提過復沖這個差點要了她命的人,兩個人溫亭湛都記在黑名單內,溫亭湛已經通過復沖的行為將復沖的為人猜了個透,那種眼高于頂,又自視甚高的人一旦他知道韓家背著他又做了這樣的事情,可不會認為自己給韓家祖墳的風水沒有弄好,只會覺得韓家人不識好歹,又請了一個人來打他的臉。
他要通過復沖的手,不但解決掉羅奇,還要狠狠的教訓韓家人一番。
搖搖不希望他的手沾上鮮血,背負因果孽債,他同樣也不希望搖搖的身上沾上鮮血,羅奇此來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狗咬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