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將信將疑,天魂門自然更加不相信,而過了兩日,便有百里門傳來在潁昌府(今河南許昌)發現了焦鈴兒的蹤跡,這才讓大家明白,這消息是真的,于是紛紛追了過去。焦鈴兒的蹤跡越走越遠,就連天魂門的人都坐不住了,如果不是真的得到了搖鈴,十五鬼門大開在即,焦鈴兒作為真正的搖鈴人,怎么可能跑這么遠?當下也追了上去。
轉眼,四日過去,正是一年一度的七夕節。
七夕節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但是日漸顯現的旱災已經影響到了整個豫章郡人的心情,即便豫章郡并沒有出現大旱的趨勢,但誰沒有幾個異象親朋好友?故而,今年的七夕節顯得有些低迷。雖然,依然有廟會、燈會、放花燈等節目,但是夜搖光就窩在家里不想出去,而且她對情人節無感,再說她也沒有情人啊?
嗯,沒有人未婚妻自覺的某女,完全忘記了她家小未婚夫。
“搖搖,你有心事。”自從云科的事件過去之后,夜搖光偶爾閑下來就會出神,溫亭湛自然早早的發覺,“是為了云科和云都。”
“嗯。”夜搖光也不隱瞞,無精打采的點了點頭。
“你在擔心什么?”溫亭湛將手中的書放下了。
雙手拖著臉,撐在桌子上,夜搖光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兩個廢人也這樣讓你忌憚?”溫亭湛不由好笑。
“你可不要小看這兩個廢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云科背后有云酉,有縹邈仙宗,云酉不可能對他們真正的置之不理。”夜搖光郁悶道。
“你既然知曉,便明白殺了他們是絕無可能。”溫亭湛輕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夜搖光無力的應著,驀然反應過來溫亭湛說了什么,頓時來了精神,定定的看著溫亭湛:“親愛的,你做了什么?”
溫亭湛一愣,旋即耳尖猝然爆紅,不過被他垂下來的鬢發給遮住,他雖然習慣了夜搖光不著邊際的用詞,可是這么露骨的稱呼,還是第一次聽到,頓時完全反應不過來。
而夜搖光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哪里做錯了,見溫亭湛呆呆的,不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
溫亭湛的目光閃了閃,才立刻回了神,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適才想到一件事兒,入了神。”
換做往常,夜搖光定然打破砂鍋問到底,可這會兒她更關心的是云科父子二人,于是又問了一遍:“你對云科父子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溫亭湛淡淡一笑,“今年可是大旱,多的是天災。”
夜搖光瞪著眼睛,一時間沒有言語。
溫亭湛以為她在擔心,于是解釋道:“你放心,現在正是云酉盯得緊的時候,時間長了云酉也不能時時看顧著,做得太明顯潘趔未必心里沒有疙瘩,畢竟他已經饒了云都一命。唔,過個一兩月再讓他們父子兩意外身亡便是。”
驀然間,夜搖光覺得有些冷,這廝心思之深沉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你早知道,云科和云都會安然離開。”
“他們背后牽扯利益極多,我讓陌大哥退了一步,就是要逼出這個局面。”溫亭湛對著夜搖光很坦然,“為了云科和云都著想,云酉也不會將他們帶回宗門,或者安置到其他宗門,只要在這俗世中,即便云酉不顧潘趔派人保護,我也有辦法讓他們父子死的悄無聲息。如今,他們離我們越遠越好。”
到時候,才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到他們的身上。
“湛哥兒……”夜搖光蹙眉輕喚了一聲。
“搖搖,別再對我說什么不讓我造下殺孽,我現在告訴你,我絕對做不到。”他一直都知道,夜搖光想讓他做一個靈魂干凈的人,可以縱容他陷害,耍陰謀,但底線一直是沾染人命,可莫說他還有家仇在身,就算沒有家仇。單單只是為著她,他早晚也會血染雙手。
因為,他見不得任何人在對她動了歹意后還能好好的活著。
夜搖光立刻想到了柳家,不由嘆息一聲,這是遲早的事情,罷了罷了,只要他不枉害無辜,到時候她再想法子去了他身上的煞氣。
之后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用了晚上,溫亭湛倒是主動拉著夜搖光道:“搖搖,我們去山上吧。”
“現在去山上?”夜搖光納悶,天都要黑了。
“走吧,都七號了,你還沒有去看過笨熊呢,你可是答應它一個月去看它三次來著。”溫亭湛不由分說,拉著夜搖光上了山。
因為走過一次,而且溫亭湛的身手似乎提升了一大截,所以他們的腳程都非常的快,到了山頂也就用了兩個多時辰。
卻沒想溫亭湛竟然扔下夜搖光去逗弄大笨熊了,夜搖光懵了一臉,不知道溫亭湛要干什么,于是跳上樹,坐在樹干上看星星。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一重,枝干晃了晃,夜搖光側首就見溫亭湛坐在她的旁邊,遞了一個小盒子給夜搖光:“七夕之禮。”
似乎這個時候夜搖光才想到,她和溫亭湛貌似也是情侶關系,然后想到自己壓根沒有當回事兒,不由訕訕接過,打開竟然是一個私章,而且是價值不菲的壽山石,上端竟然是雕刻著她的模樣,披帛輕飄,腳踏祥云,眉目絕美,灼灼如桃人,四周梅花散布。底端竟然是一個梅花篆體的搖字!
“這塊壽山石是我替人譯了一本蒙文書得來的酬勞。”是他真正意義上完全靠著自己的本事得來的東西,“練習半年的雕刻,總算能夠看得過去,你可喜歡?”
“喜歡,很喜歡。”這件禮物,真的是讓她愛不釋手。
溫亭湛見此也笑的格外開心,然后道:“抬頭,還有一件禮物。”
夜搖光抬起頭,就看到墨黑的天空,流星雨紛紛而落,這是她第一次看流星雨,前世她對這個并不感興趣。
星雨滑落間,她側首看向他:“你怎知今日有流星雨?”
她都沒有去觀察。
溫亭湛只是對她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投向天空,流動的星輝似乎滑落之后,凝在了他的唇角,將他迷人的笑容印作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