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相思河的圍墻下面,冷風一陣陣的吹動,這股風并沒有讓夜搖光覺得寒冷,但是夜搖光卻從里面嗅到了一絲絲漂浮的陰鬼之氣。
順著陰鬼之氣飄飛而來的方向,夜搖光的目光越過了圍墻,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皓月,夜搖光側首對溫亭湛眨了眨眼:“要不,我們去偷香竊玉?”
對于夜搖光的措辭水準,溫亭湛已經有了自我免疫能力,他唇角一揚:“搖搖在前,我哪敢去偷香竊玉?”
夜搖光頓時不爽了:“你的意思是,若我不在,你就敢了?”
“你若不在,我不是敢,而是想。”溫亭湛目光深深的望著夜搖光。
夜搖光頓時臉一熱,她還不算笨,自然知道他口中想偷的是誰。
“哼。”夜搖光冷哼一聲,就一個縱身,身輕如燕的翻越過了圍墻。
既然是女鬼,不能藏在男子書院,又能夠屢屢對書院的學子下手,那么必然是藏身在了女學這邊,原本她都快忘了女學這回事兒,所以一直在想書院有什么漏洞的地方,可以讓女鬼鉆空子。好在開學的時候出了一樁命案,否則指不定多少學子跑到這里來被女鬼禍害。
溫亭湛緊跟在她的身后,晚她一步飄然落地,夜搖光突然詫異:“怎么回事兒,越過了這道圍墻,陰鬼之氣反而消失了?”
難道那女鬼藏身在夾道之中?但是不可能啊,她越過來,不可能有女鬼能夠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若是,夾道之中曾是女鬼棲身之地呢?”溫亭湛問道。
“你是說這女鬼……”夜搖光驀然想到了當日她害怕這是一個厲鬼,所以打算去義莊在女子死的頭七前將它給度化,但是去了才發現尸體里已經沒有魂魄,還以為已經消散了,因為這里和義莊都不是那女子死的第一兇案現場,所以就算鬼魂頭七前沒有散盡的魂魄也不在這兩個地方,而是在死的地方,但那些殘魂根本不能凝聚,也不可能禍害人,夜搖光就沒有再把這件事追究下去。
“嗯。”溫亭湛點了點頭,“我前日看到了一則故事——借尸還魂。”
夜搖光頓時渾身僵硬,她霍然抬起頭看向溫亭湛,倒是把溫亭湛嚇得目光一滯,見她臉色蒼白,溫亭湛連忙抓住她的手:“搖搖,你怎么了?”
夜搖光的指尖有點冰涼,借尸還魂,她又何嘗不是?
溫亭湛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伸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手輕輕的撫著她的秀發:“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胡說八道。”
“你沒有說錯,這世間的確有借尸還魂一說,而我……”
“搖搖!”這還是溫亭湛第一次這樣攔截夜搖光的話,他推開她,雙手握著她的肩膀,微微的低下頭,深邃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凝望著她,“搖搖,這世間有許多事情,也許是一樣的開始,但并非一樣的結果,皆有善惡之分,你若是鬼,你如何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你若是妖魔,你何以斬妖除魔累積功德?”
夜搖光沉默不語。
“搖搖,是我說錯了,它應當并非借尸還魂,而是強占人身。”溫亭湛低聲解釋,“若非如此,它怎會還是鬼?”
“湛哥兒,你早知我非她,你難道從未懷疑過我,也是強占了她的身軀么?”夜搖光抬眼,目光直直的看著溫亭湛。
溫亭湛坦然回視:“搖搖,我若說從未有,絕對是欺騙你,最初我的確這樣想過,可你我相處之后日漸了解,我知道你不會,你絕對不會做一個強占活人之體的人,不論是你的為人,還是你的原則,都不會。”
這句話讓夜搖光的心深深的觸動,她伸手捧著溫亭湛的臉:“湛哥兒,你記住你今日是這樣的信任我,日后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要如此信任我,否則我一定會離開唔……”
溫亭湛狠狠的堵住了夜搖光的嘴,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不準說離開我,永遠也不準。”
如同一個倔強小孩子般霸道鬧脾氣的溫亭湛,讓夜搖光不由樂了,正想說什么,驀然臉色一變,抱著溫亭湛快速的閃身藏在了樹后,渾身五行之氣散開,將溫亭湛也包裹在其中。
恰好這時,一個身影飄了過來,是一個穿著女學學子服的女子,這個女子雖然披散著頭發,但是風撩起她的長發時,夜搖光還是看清楚了她的容顏,正是當日她從河道內救出來的少女,當時她都沒有感覺到這女鬼竟然已經附著在她的身上,此刻見她腳不沾地的飄走,并且眼珠深處泛著血光,不由目光一寒。
那女鬼竟然翻身越過了圍墻,難怪她能夠禍害那么多學子,原來是在相思河旁邊約會,估摸著那些學子還只當做一場香艷的夢。
夜搖光快速的閃身而出,她手腕一轉,掌心一揮,一串符紙便飛躥而出,一張張貼在了女學這邊的院墻之上,然后拉著溫亭湛一個縱身飛越過去,那女鬼這才發現夜搖光,猛然轉身就對上了夜搖光和溫亭湛。
見到夜搖光,這女鬼頓時一驚,它迅速的閃身想要逃跑,夜搖光的速度比它還快,幾個飛躍就在虛空之中虛踏幾下追上了它,半空之中身體一擰,一腳踢向了女鬼,女鬼身子一頓,雙手交叉用手臂擋下夜搖光那一腳,退后了幾步,夜搖光一個旋身落定。
“你非我對手,自己離開這姑娘的身體,我可以為你超度。”夜搖光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女鬼。
“呵,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你有能耐就將我從她的身體之中打出來!”那女鬼頗為囂張的看著夜搖光。
“你以為我不敢?”眸子一瞇,夜搖光雙手一展,兩道符紙憑空出現在她的指尖,自動的燃了起來。
隨之她指尖掐訣變幻,那被符紙燃燒出來的兩道火苗一相交就變成了一條火鞭從夜搖光的指尖延伸出來,以手為鞭柄,夜搖光揚起細長的火鞭,就朝著女鬼抽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