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久辭的話音一落,許多人都迫不及待的湊上前一看究竟,但都沒有觸碰,最多是俯下身深嗅一下令人迷戀的香氣。
“這是什么古怪玩意兒?”趁著其他人圍觀之時,夜搖光側首輕聲問著溫亭湛,她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東西怕是沖著溫亭湛而來。
明白夜搖光的擔心,案幾之下溫亭湛伸手握住她的手,聲音輕緩而又溫暖:“西域奇樹,我曾在之上讀到有關記載,你放心這東西無毒無害。”
夜搖光也就點了點頭,她對這些稀奇的東西并不感興趣,溫亭湛的心思細膩,遠超一般人,也不用她出聲提醒他當心。
等到一眾人嘖嘖稱奇之后,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因為這只香蟲根本不知道在什么位置,而且見光死,眾人都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穩妥的辦法,尤其是有人征得單久辭同意之后,伸手敲了敲木樁,有些武藝不俗之人甚至用了內勁去探查,也探不到香蟲到底在什么位置。如此一來,就算是細細的將樹樁打磨,也不能擔保能夠將香蟲活著取出。
原本圍著的人一個個搖著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紛紛嘆著氣。來的大多數是權貴世家的嫡系子弟,但都如同單久辭一般并不是嫡長子,不需要承載家業,一生又衣食無憂,自然是對這等新奇之時格外的好奇。
“三公子,我們都百思不得其法,不知三公子可有高見?”這時候就有人站起來詢問,一下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他們都紛紛將期待無比的目光落在單久辭的身上。
“哈哈哈,單某若是有良策,便不會將之從西域一路帶回中原。”單久辭爽朗一笑,他那一雙猶如狐貍一般的眼睛一轉,似乎無意的掃過溫亭湛這一方,“不過,單某今日特意請來一位高人,或許他能夠帶給我們驚喜。”
“高人?在何處?”
“這世間還有三公子稱之為高人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公子快快將高人請出來,讓我等瞻仰一番。”
單久辭端著酒杯,又是仰頭一杯,才落下手,空了的白玉杯在他的手中轉動,杯沿在燭光之下泛著冰冷的光:“陛下欽封的淇奧公子在此,在他面前,何人還敢稱之為高人?”說著,單久辭深邃的目光從杯子上抬起來,幽幽的落在依然云淡風輕坐在桌子前的溫亭湛身上,他緩緩站起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步履平緩的走到溫亭湛的面前,“淇奧公子,久仰大名,今日肯賞臉來參加單某的聚會,讓單某頓感蓬蓽生輝,適才多有怠慢之處,還望公子切莫介懷。”
“單公子之名,在下才是如雷貫耳。”溫亭湛站起身,對著單久辭行了一個平輩之禮,端起茶杯,“在下不飲酒,以茶代酒,也望單公子勿怪。”
“哪里那里,不過杯中之物,個人喜好罷了。”單久辭也沒有在這上面計較,反而微微一敬,仰頭就喝了下去。
溫亭湛也是回敬之后將茶水一飲而盡。
單久辭這才笑道:“單某聽聞淇奧公子不但德才兼備,更是一個制香能手,曾在岳鹿書院為未過門之妻……”不知道是不是夜搖光的錯覺,她感覺到單久辭瞟了她一眼,才接著道,“制過驚天奇香,在西域這綺羅樹也是制香的上等之物,尤其是香蟲,想來淇奧公子乃是一個對香料頗有研究與喜愛之人,不如公子讓我等見識一番公子的才智,這香蟲若是引出,單某便將之贈予公子如何?”
“單公子過譽,單公子號稱九州第一公子都解不開之物,在下哪里會有良策,便不獻丑了。”溫亭湛不驕不躁的輕松將這個邀請給推出去。
故意點出九州第一公子幾個字,就是以防有些人拿皇帝的欽封來做文章,說他辜負陛下的贊譽,如今有所謂的第一公子在前,單久辭都解不了,他不能解也是無可厚非。
“哈哈哈哈,我這第一公子的名號不過是世人虛夸之銜,怎比得上公子乃是陛下欽封。”單久辭笑道,“公子足智多謀,何不讓我等開開眼界,若是公子看不上這個彩頭,不如單某送一個人給公子如何?”
溫亭湛含笑不語。
“公子可要想清楚,這個人若是單某不松手,公子便是智計百出也尋不到。”單久辭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怕除了溫亭湛和夜搖光,就連不遠處的仲堯凡都未必聽得清。
“不知何人在公子眼中,竟然比不遠萬里從西域帶回來的綺羅樹更加有分量?”溫亭湛淡聲的問道。
“這西域的確是萬里之路,單某三年前一去這回來之后,才知時光匆匆。”單久辭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嘆了一句,而后意味深長的看著溫亭湛,“果然是斗轉星移又一載啊。”
溫亭湛眉峰微微一動,他抬頭看向四周:“單公子閣樓風大,不知風起月光湖否?”
不要說夜搖光,在場之中的人,所有人都聽得一臉茫然,這二人的話實在是令人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哈。”單久辭朗笑了幾次,但這絕對是最暢快,他那一雙狐貍一般閃爍著狡黠之光的眼眸晃動著無盡的欣賞與斗志,“公子不知,單某這閣樓恰好是建在小湖邊,今夜月色正美,這風啊也許就是從月光湖吹來,所以這香風才如此令人著迷,傳說這香蟲有七色,不知公子可否給今日夜色多添一份美?”
“在下不才,盡力一試。”溫亭湛這下沒有推辭。
夜搖光想著是什么讓溫亭湛答應了這個要求,這兩人之間方才在打什么啞謎,一想到啞謎,夜搖光腦子靈光一閃,想到方才單久辭那古怪的一句話,斗轉星移又一載,斗字轉移星星般的一點,再載上一,就是一個平字!
單久辭說的要給溫亭湛的人就是平大爺!而溫亭湛的下一句,風起月光湖,風起是風字起筆的一畫,月光湖是個沽,合起來是一個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