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親自將匣子遞給了溫亭湛:“祝賀爵爺秋闈旗開得勝,些許賀禮,還望爵爺莫要嫌棄。”
溫亭湛沒有客氣,伸手接了過來:“多謝大人,大人留步。”
等到溫亭湛和夜搖光坐上馬車,走了老遠的距離,夜搖光才氣勢洶洶的質問:“你為何到處敗壞我的名聲!”
“我何時有敗壞過搖搖的名聲?我哪里舍得?”溫亭湛一臉茫然。
“少跟我裝,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沒有連中三元就休想娶我過門?”夜搖光說著氣不過,又伸手擰了擰溫亭湛腰上的肉。
“原來搖搖并無此意,那是我領會錯了,在此向搖搖賠禮。”溫亭湛一本正經,對著夜搖光恭恭敬敬的作揖。
“芝麻餡包子!”夜搖光咬牙切齒。
這是把什么路都堵死了,正如溫亭湛所言,萬事無絕對,他就算有真材實料,步步為營,也不能什么意外都掌握盡,假使有個意外呢?如今他說了這句話,就算真的有個意外,他沒有連中三元,她也得嫁。
“哈哈哈哈……”溫亭湛不由將夜搖光拉入懷中,不容她抗拒的抱緊她,他們耳鬢相碰,他低聲在她耳邊道,“但凡是搖搖所想,我定然能竭力滿足,我不過是給吳澤一個定心丸。”
“定心丸?”跟她有毛線關系,夜搖光斜眼等著他。
溫亭湛沒有說話,而是將吳澤送的賀禮當著夜搖光的面打開,是一個首飾盒,里面有八塊開采出來,卻沒有加工的玉石,圓潤光澤,每一塊都有鵝蛋大小,分別是:南陽白玉、南陽綠玉、南陽紫玉、南陽黃玉、南陽青玉、南陽紅玉、南陽墨主、南陽雜玉。
夜搖光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齊全的南陽玉,南陽玉又稱之為獨山玉,獨山玉為四大名玉之一,以其質地溫潤,色彩豐富傲視群玉,前世夜搖光曾聽過有人用四個詞來形容它,獨玉、獨厚、獨步、獨秀。
可以想見獨山玉的珍貴與其價值不菲。這八塊玉石的價格,不要說是前世,就是現在那也是天價!
“你,你這是收受賄賂!”夜搖光雖然愛財,但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我有什么值得堂堂十三布政使之一來賄賂我?”溫亭湛揚眉。
“哪有如此重的賀禮!”
“這自然不是賀禮,是封口費和賠償禮。”溫亭湛莞爾。
“封口費?賠償禮?”夜搖光滿頭問號。
“考前泄題,責任在于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溫亭湛解釋道,“若是此事被陛下知曉,他們兩人只怕要停職降職。從今日吳澤請我,客氣而又禮待,包括吳夫人設宴賞菊的姑娘,都是吳澤準備送我的賠償禮,他只當我出身寒門,定然想要求得一位貴女為妻,故而今日被吳夫人宴請而來的姑娘,至少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女。我特意點出你,便是告知他,我對女色和權貴姻親無意,同時也是告訴他,要討好我,不如討好你。”
“這事兒,就算他們感激你沒有捅出去,封口費還說得過去,賠償又從何說起?又沒有影響你的利益。”夜搖光不懂。
她原本以為吳澤是看上了溫亭湛這個潛力股,所以想提前拉攏溫亭湛,才有之前的美人計,卻原來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兒。
“怎么就沒有影響我的利益?”溫亭湛一臉郁結,“我若將此事揭發,我的功勞、我的名聲這些難道不是我的利益?”
“你可不可以再無恥一點。”夜搖光被溫亭湛說的理所當然,“就算他們不給你好處,我難道還要為了這份功勞、這份名聲將兄弟給出賣了?”
這件事是因為牽扯到了聞游,溫亭湛才使了這樣的法子。一旦揭發,聞游也難逃一劫,恐怕和蔡澎的結局差不多。
“這是你知曉內情,可他們不知。”溫亭湛挑眉,“不能因著我是救兄弟,就抹殺我也救了他們二人的事實,這是我應得之物。”
夜搖光被這廝無恥到無語,但是她偏偏無法反駁,并且她絕對不會說她心里在吶喊,干得漂亮:“你收了這么重的禮,就不怕日后被他們翻舊賬?”
“他們敢么?”溫亭湛伸手揉著夜搖光的長發,“吳澤在大門口送給我,便是過了明路,無論這里面裝著多么價值連城之物,都不會落人口實。就算是有人日后要來翻,難道吳夫人不能因為喜愛我夫人,覺得我家夫人實在是惹人疼,送她一份重禮?”
“好啊,合著我成了你的擋箭牌?”夜搖光怒。
“哪里是擋箭牌?這的的確確是我憑自己的本事賺來送給我心愛的夫人。”溫亭湛將盒子往夜搖光手上一放,從中抓起一塊玉,“正好我們要大婚,這東西拿去打些頭面和飾品,做成一整套,給搖搖做嫁妝。”
“你的算盤可真是賊精,我最后還不是帶著這些東西又成了你的!”夜搖光氣哼哼道。
“不然,是我連人帶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搖搖的。”溫亭湛連忙討好。
果然這話夜搖光愛聽,她揚了揚下巴:“你知道就好,要乖乖聽話,知道么?”
“是,一定聽夫人的教誨。”溫亭湛點頭非常積極。
一下子就把夜搖光給哄開心,她這才有心情去欣賞幾大塊玉石,這樣一大塊,真的一塊可以做一整套飾品了,而且這樣齊全的獨山玉要收集一份真的是非常的難得,夜搖光雖然不是很喜歡穿戴奢華,但那純屬是因為嫌棄笨重,并不代表她沒有女人的天性,不喜歡珠寶。
“回去就找人給做了,早些毀尸滅跡。”夜搖光振振有詞道。
這個詞……
溫亭湛無奈的搖了搖頭,側首漆黑幽深的目光溫柔寵溺的看著擺弄玉石的夜搖光,柔和的陽光從一晃一晃的車簾子打進來,照射在她明艷的臉上,透出比玉還誘人的光澤。這世間,再沒有什么,比得上她露出如此開心滿足的微笑,更讓他歡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