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綺夢又陪了夜搖光十來日,直到戈無音趕來之后,才在夜搖光的催促下離開了緣生觀,恰好長建道尊有事外出,正好護送。
“我記得,你不應該要大婚了么?”送走了百里綺夢,夜搖光疑惑的看著戈無音。
在蓬萊島的時候,溫亭湛將戈無音的事情對她說了,后來夜搖光抽了空問了陌欽,陌欽說過她兩個月后就要和云非離大婚,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怎么這會兒卻跑到她這里來。
“我才從縹邈仙宗趕來。”戈無音咬牙氣憤道,“云非離那個娘,根本就是一個瘋婆子。”
“怎么了?”夜搖光知曉,絕非是因為她的事情。
“他娘為了讓他修為大漲,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就差沒有用妖邪之法!”戈無音越想越憤怒,冷艷的眼眸都快冒火,“竟然逼迫云非離吃了大量的靈物,之前云非離都壓制下去,云非離都對她說了好幾遍,她竟然還偷偷將靈物融合在云非離的吃食里,這一次云非離因為消化不了過重的靈氣,險些爆廢筋脈。那瘋婆子竟然仍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竟然怪我,說若非云非離急著大婚,怎會分了心神,著急出關,而筋脈逆行!”
夜搖光聽了眉頭直皺,她不由叮囑戈無音道:“你日后要多小心,云夫人很可能會入魔。”
按照云夫人這樣的思維,要是凡人那就是極度的心理變態,但修煉者一旦心理變態就很容易墜入心魔轉而成魔。
“怎么你們的話一樣……”戈無音脫口而出,聲音戛然而止。
“誰和我一樣?”夜搖光連忙問道。
“陌欽啊。”戈無音不假思索道,“早在我與云非離定親之時,陌欽就這般告誡我。”
夜搖光揚了揚眉,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而是轉而道:“你的心情看起來極好。”
“你這都看出來了?”戈無音的眉眼舒展,“我現在心情不能再好,你應當知曉我定親是云非離給了我祖父一顆七葉玉菩提……”
戈無音眉飛色舞的將前因后果說來給夜搖光,原來那七葉玉菩提人婦不能服用,可這件事云非離沒有告訴戈宗主,七葉玉菩提是提親之物,在民間基本都是給自己的出嫁女陪嫁,當然修仙宗門不講究。七葉玉菩提蘊含著極其充沛的木之氣,也就是生氣。本就是樹木之體的戈裔重的新歡自然不想放過這個好東西,反正她就是有本事聳動戈裔重通過戈無音的祖母之手得到了,并且還服用了。
服用的后果,就是修為大減,還險些被打回原形,不過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一張美麗的俏臉,一半人一半樹皮格外可怕,天天在戈霧海大發脾氣,就連戈裔重都被她牽連,偏偏這個啞巴虧他們只能吃下去。
尤其是戈裔重被她洗腦,認為是云非離給的七葉玉菩提有問題,還親自去了縹邈仙宗質問了一遍,最后結果自然可以預見,他們從縹邈仙宗得知了原因,氣不過的縹邈仙宗還寫了一封責問信給戈宗主,雖然遣詞很委婉,但大意就是:
你孫女還沒有嫁入縹邈仙宗,我們縹邈仙宗的聘禮你們就已經用了,也不怕這婚事還有變故,這是欺負他們縹邈仙宗現在沒人?用了就用了,還給了和你孫女非親非故的人服用,給了一個妾,這是看不上縹邈仙宗的聘禮?
戈宗主被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紅,這才知道七葉玉菩提竟然是被發妻動用了,當即氣得險些要休妻,他親手交給發妻,就是讓發妻打點戈無音的聘禮,將之陪嫁過去,卻沒有想到自己共度了近百年的妻子竟然會對他陽奉陰違。最后雖然沒有休妻,到底將發妻連同戈裔重和那女人都關了禁閉,戈無音覺得空氣真是清新了不少。
“只怕這里面沒有少你的手筆吧。”夜搖光看著偷樂的戈無音。
“我還真沒有這么多彎彎繞繞,都是云非離支招,讓我用七葉玉菩提引誘她,是她自己經不起引誘,豈能怨我?”戈無音揚眉吐氣道,“就連她后來的無理取鬧也是云非離讓我施了手段,然后云非離早就備好的譴責信,就等著我那愚不可及的父親上門。”
夜搖光側首靜靜的看了戈無音一會兒。
“你為何這樣看著我?”戈無音莫名其妙。
“沒什么。”夜搖光發現戈無音似乎再提到云非離不再似以往那般要么不屑,要么淡漠,仿佛透著一股子欣賞,她也沒有點破,因為她不確定戈無音是不是男女之情,這一塊她還真的比較不靈通。
“你是不是累了,那你好生休息一會兒,我去找陌欽有事。”戈無音想著夜搖光的身子還沒有恢復,于是站起身道。
夜搖光也沒有阻止,事實上她的確有些累了。但等戈無音走了之后,她也沒有休息,而是提筆寫下第一封寄給溫亭湛的信。
信上問一問他好不好,身在何處,又把自己揣測戈無音對云非離的不同說給溫亭湛,不知不覺就寫了五六頁紙,才戀戀不舍的收了尾,落款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思歸,最后封好信讓小乖乖去送。
而另一邊戈無音正對陌欽道:“允禾猜測云夫人的不正常可能和云垣脫不了干系,也許她與云宗主一樣遭了云垣的道而不自知,待到爆發出來必然是魔性大發,讓我們想辦法查一查這件事。”
戈無音去了縹邈仙宗,作為未來的女主人,雖然她暫時沒有權利放了溫亭湛,但她要探望,也沒有幾個人會阻攔,所以她正好見了溫亭湛一面。
“允禾可還好?”陌欽問道。
“皮開肉綻,滿身傷痕。”戈無音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即便溫亭湛衣衫完好,可戈無音還是看到了他的臉和露出來的手臂,沒有血的傷口看起來想外翻的干裂的嘴唇,令人不寒而栗,傷口有些地方仿佛是被縫合一般欲裂不裂,有些地方很明顯是剛剛被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