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鳳族的當日,夜搖光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還拉著戈無音去漫山遍野的跑,兩個人也不圖什么,就是來了一遭總是需要看一看,走一走,到了夜間他們才回來,回來之后就說鳳族的上長老白尤請諸位一聚。
名目就是遲來的關于如何分‘翳鳥蛋’這個寶的章程。
在宴會上,夜搖光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白奇。她深信白奇已經進入了石室之內,也肯定看到了白鳴真君的尸身,不過這會兒他很是平靜。
由于連環的殺人命案發生,其實已經沖淡了這些宗門之人對寶物的窺覬之心,他們都在害怕隱于暗處的兇手,會不會趁著他們一個不注意就對他們痛下殺手,若不是如今沒有水落石出,人人有嫌疑不可以離開,只怕有好多人已經生了離意。
寶物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所以當白尤提出來詢問大家之后,大家都是興致缺缺,倒是有人道:“白尤長老,其實我們現如今最想將那殺人兇手給抓住,其他的等尋到真兇之后再議不遲,可不要沒命奪寶就成。”
氣氛一下子凝滯,鳳族的長老臉色都有些陰郁,損失最慘重的是他們,如今還得被別人逼著去尋兇手,心中的怒氣可想而知。
但涵養到底擺在那里,白尤面色鄭重的說道:“兇手我們會盡力去尋,若是八月十五之后,還不曾尋到兇手,我們鳳族認栽,也不敢再強留諸位于此,諸位可自行離去。”
這才是所有人要的結果,他們不想在這里坐著等死,死的不明不白。今天已經是八月十三,他們也就再等兩日。
“白尤長老。”突然間帶著一點磁性的獨特女音響起,眾人尋聲而望,就看到夜搖光站起身,對著白尤道,“白尤長老,我可否問一問,白鳴真君是在何處飛升?”
白尤的面色幾不可見的一變:“夜姑娘因何有此一問?”
“其實說來慚愧。”夜搖光有些虛心的說著,“我此次前來,想必許多道友都不知因何,乃是因為昔日我在昆侖地宮親眼目睹家父飛升,當時似有所悟,可這幾年卻一直尋不到那當時曇花一現的頓悟。千機師叔見我快因此成執念,才會拿出昔日于白鳴真君有約的信物,讓我入鳳族來尋求頓悟。可我在白鳴真君的洞府卻實在是一無所獲。我便想問一問白鳴真君是否在洞府飛升,若是,可我為何覺著白鳴真君飛升之所與家父相去甚遠;若不是,我就厚顏懇請白尤長老告知,好讓我去證實一下其實并非我的悟性不夠。”
夜搖光這個要求并無過分之處,其他人也只能投來羨慕的眼神,畢竟他們可沒有一個飛升的爹,真君的師叔,和隨便可以給她進入真君洞府的信物。
但就這小小的要求,卻讓白尤斷然拒絕:“夜姑娘,白鳴真君便是在其洞府飛升,也許白鳴真君的緣法和虛谷真君不盡相同,故而所遺留之氣也不同。亦或是白鳴真君飛升已久,洞府所遺留的真君之氣已然消散。”
“敢問白尤長老,白鳴真君飛升之后,可有人再入過白鳴真君的洞府?”夜搖光驀然問道。
白尤皺了皺眉:“不曾。”
“那就不應該啊。”夜搖光睜著懵懂無辜的眼睛,“師叔曾說過,舉凡得大道飛升者,必將滋靈萬物,這一點想必在座有不少道友深有體會,當日家父飛升,我等受益匪淺。師叔說這種滋靈除非被生靈所吸納,否則將恒古不消。我在洞府并沒有發覺有任何殘留的痕跡,既然不曾有人入過洞府,那若是其他生靈所吞噬,只怕鳳族早已經發現。”
“夜姑娘這是何意?”白岫聽著夜搖光的話越來越變味,不由冷聲問道。
夜搖光一下子懵了:“白岫長老,我言辭有何失當之處么?”
那一雙瀲滟的桃花眼有些無措,有些茫然,水靈靈的完全不知自己怎么了會惹得白岫這樣的厲聲質問。這白蓮花她也是會裝的好吧!
眾人也是皺眉,許多人也是費解莫名的看向白岫的反應,夜搖光不過是說了白鳴真君飛升的地方和她所想的不同,有些不合常理。值得白岫就這樣對一個姑娘家疾言厲色?
鳳族的幾位長老有些頓時有些尷尬,而溫亭湛一直沒有錯過白奇的反應,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與諷刺,而后對夜搖光投去一個再接再厲的眼神。
于是夜搖光就略帶委屈的說道:“我是擔憂貴族不知內情,會不會讓什么妖物有機可乘,又聯想到近日縷縷有人遭迫害,才會善意提醒。”
眾人聽了夜搖光的善解人意之言,看向白岫的目光就更加譴責。
白岫有些下不來臺,這時候另外一位長老站起身,他一站起來,溫亭湛就注意到白奇的目光變得隱晦,他笑著分外慈祥:“夜姑娘勿惱,白岫他性直,加之近日鳳族頗為不安生,難免有些焦躁,言辭失當之處,白青替代他向夜姑娘賠罪,也多謝夜姑娘一番好意。”
白青乃是鳳族的大長老,上長老之下最有權力的人,他都放低姿態了,夜搖光自然是不敢揪著不放,于是連忙回禮:“不敢,大長老無需如此,我也是恐慌我的無心之言,是否觸碰到鳳族的忌諱便不好,才會略有些惶恐,畢竟我來此已然打擾到了貴族。”
夜搖光的話倒是讓人心里莫名的多了些許疑問,夜搖光不就說了白鳴真君飛升之事么?哪里是什么忌諱?可看到白岫的反應還真有那么回事兒,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變。
仿佛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夜搖光又接著道:“對了,白尤長老,白青長老,我在白鳴真君的洞府發現了一物,讓我對白鳴真君飛升之事心中多了疑慮……”
“夜姑娘,今兒是來商議寶物之事。”不等夜搖光說完,白青就打斷她,“關于白鳴真君飛升之事,若是夜姑娘心中有何疑惑,可單獨與老夫道來,老夫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