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奇險些被刮飛,是白月迅速的擋住他的面前。
面對這樣一個巨獸的魂體,這樣強勁的毀滅之力,白奇和白月都再也無法自欺欺人,鳳族長老所言都是真的,這樣一個妖獸是真的存在。即便白鳴真君曾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沒有將它徹底的消滅。
它才是令他們至親分離的源泉!
兩人幾乎是心有靈犀,白奇站在白月的身后,他手中像塤的樂器抵在唇邊,那一只原本對準眾人的巨鳥發出鳴啼,方向驀地一轉,朝著那一個魂體攻擊而去。
可這只巨鳥的火焰穿透了這一個魂體,落在鳳族的屋舍之上,將房屋燒得一干二凈,而它拆分出無數只五色鳥群攻而去,卻也是穿透了那一只妖獸的身軀。對它完全造不成一丁點的傷害,險些將這么多修煉者給逼死的五色鳥,對上這只妖獸,毫無攻擊力。
讓看著這一幕,包括白奇在內的所有人都臉色煞白。
而讓他們更加恐懼的是,那只妖獸的脖子一甩,帶著颶風就將一片五色鳥給甩過來,砸落到夜搖光等人這邊,眾人紛紛避開,這些五色鳥砸在地面上,打出一個個黑漆漆焚燒過的巨坑,坑里什么都沒有。
那些他們完全對付不了的五色鳥,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這只妖獸給消滅,看得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這到底是怎樣強勁的力量。
還不等這些人驚駭平息,那妖獸張開大嘴對著他們猛然的一吸,當下幾個人被吸著飛上了天,好在同伴眼疾手快一個個的拉住。可在這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之中,他們這么多人疊加的力量卻仿佛什么都沒有。
這一刻,以往心中自以為修煉不俗的人,才知道他們有多么的渺小。
看著一個跟著一個被吸著飛起身的人,一個拉著一個拉出一長串,而最近的人也越來越靠近妖獸,修煉者還在不斷的飛起身,再這般下去,這些人都得全部被一擊而亡。
白奇從懷中摸出一物,他的視線迅速一掃,高喊了一聲:“夜姑娘!”
夜搖光循聲望過去的時候,白奇將一個透明的折射出五彩之光,彎月形的東西朝著她扔過來,夜搖光幾乎沒有多想,她一個縱身而起,伸手接住,那東西一落入手中,她的手腕一麻,強勁的力道她有一種自己的靈魂都被它給吸入進去的錯覺。
她幾乎是運足全身的力量,握著那東西,拖著它朝著那只妖獸砸去。
那一握,她宛如拖著整個世界一般沉重,她親眼看到那東西仿佛能夠穿破四周流動的氣流,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空間和時間都禁止了!
她像是從另外一個空間一般破碎了時空,橫空而來。那全力的一擲,手中的東西飛碟一般橫掃而去,砸在了那妖獸的魂體之上。
再沒有如同五色鳥一般不痛不癢的穿透過去,而是彩光一明一斂之間全部融入了妖獸的身體里。
仿佛一瞬間,一切都停止了。夜搖光迅速的旋身飄回到溫亭湛的身邊,而后那妖獸的脖子仰天一扯,不少修煉者被甩飛出不知道多遠,它發出憤怒的怒吼聲,身子仿佛有刀片從體內切割,從透明變成半透明,最后裂開一道道五色的光芒。
眾人都忍不住要松了一口氣之時,那裂開的口子又詭異的合攏,而后它仰頭,朝著修煉者聚集的地方吐出一股猶如實質般五色的光芒,這東西正是被它給吞沒的白奇所研制的東西。
那一股傾瀉下了,恰似發怒的龍王,巨浪的水一般打下來,眾人臉色一變,紛紛向著兩邊飛躍逃離,身后是刺目的光,整個鳳來山都是一陣松動,隨著那迸濺的光芒,鳳來山好似往海底之下沉了沉。
看著因為逃離的太慢而喪生的宗門之人,有人臉色慘白:“這怪物不是我等能夠應付,只怕要白鳴真君再生才能應付!”
夜搖光也是心神緊繃,她從懷里取出一物,只需要放出去,千機師叔頃刻能夠趕至,可她還沒有用五行之氣催動,就被一只細白的手給握住:“這孽是我造下,那就由我來平息。”
“白月!”
白月沒有看她,而是轉身看著被她帶著逃離出來的白奇:“師兄,我們都錯了,我們都辜負了師傅。”
白奇沉痛的閉上了眼:“是,我們都錯了。”
“既然錯了,我們就改。師傅沒有完成的,就由我們去替他完成!”
白奇緩緩的側首看著白月,他的目光變得漸漸清明,唇角染著笑意。
白月看著他,也是綻開了笑意,他們仿佛又回到師傅第一天帶她回去的那一日,師傅說這是師兄,他雖然耳不能聞,嘴不能言,可他是個再好不過的人。
那一日,師兄也是這般對她笑,溫暖而又寬容,如兄長對妹妹。
“師兄,來生讓我們成為親兄妹吧。”
“好,來生我定然疼你護你永不舍棄你。”
他們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是對方,但卻并無任何摻雜著雜質的情愫,有的是最暖最溫最深的情。
就是這樣美好溫情的畫面,下一刻白月伸手迅速的挖去了白奇的眼睛,白奇的雙眼血流不止,但卻不曾呼痛一聲。
“白月!”
在夜搖光的驚痛高喊之聲中,白月帶著白奇那一雙眼睛,她毫不猶豫的朝著到底被白奇重傷,劇烈掙扎的妖獸飛奔而去。
猶如飛蛾撲向了火光!
她的身體也燃燒起了熊熊火焰,那火不是一般的火,是一種比至陽之氣,比純凈的五行之火還要雄厚的火焰,磅礴的力量仿佛可以將天地焚盡。
天空莫名一暗,烏云翻滾而來,無數股雷電之力交織著成為一股雷電巨龍,由遠而近。
“妖皇生,天雷劫!”
“她要用天雷劫與這只妖獸同歸于盡!”
明白了白月用意的人都欽佩震撼的看著那帶著雷劫砸向妖獸魂魄的女子,她一襲白衣如雪,在黑壓壓的夜空,仿佛深冬飄落的第一片雪花,那么美,那么純,那么干凈,那么的無暇。
在白月飛到妖獸的上空之時,那雷劫恰好擊中她的身體,她沒有任何渡劫的反抗,反而把自己當做了媒介,將所有的雷電之力全部引到了妖獸的魂體之上。
那一瞬,她看著天空,似有無數煙火炸開,最璀璨的地方依稀有他清俊無雙的容顏,他對她微微揚唇一笑。
師傅,當年你是否也如此義無反顧的絕然?
師傅,你可愿等等我,等我去尋你。
師傅,來生,來生我們結為夫妻可好。
在生命消失的最后一瞬間,她好似看到他如往日她跌倒一般,向她含笑伸來了寬厚溫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