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早已經做了打算,若是我晚歸,自然有古灸和葉輔沿在。”這就是溫亭湛沒有帶著古灸來這里的原因,必要時讓古灸喬裝成他,他只需要傳個信回去,‘溫亭湛’就會快馬加鞭從豫章郡趕回來,不過夜搖光還要繼續在永安寺潛心禮佛。
“我也隨你們一道去。”克松下定決心道。
“克松臺吉,西域沙漠,非常人可以忍受。”夜搖光內心是不愿意帶著克松去,覺得是一種負累。
“侯爺,夫人,并非克松不信二位,而是有些事情,若不親身體驗其中的絕望,是無法做出決斷。”克松深吸一口氣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還要勸,溫亭湛卻先一步道:“搖搖,讓他和我們一道吧。”
溫亭湛明白,克松是要親身和夜搖光和溫亭湛一起見證之后,如果真的無法救他的父汗,那么為了整個蒙古他才能夠下定決心想辦法弒父。
夜搖光永遠不會去反駁溫亭湛,既然溫亭湛都開了口,她自然是應諾。
三人都立刻回去做準備,以防萬一,夜搖光將這里發生的事情寫了一封信傳到緣生觀,想到九眼天珠乃是藏傳佛教的至高圣物,夜搖光也不忘拉上益西長老,也順帶拖長延師兄,帶一封信給益西長老。
而溫亭湛則是傳信回去給葉輔沿和古灸,克松回去對蒙古大汗提出,溫亭湛和夜搖光不堪受辱,在此被人猜疑,也不想留下挑動他與兄弟不和,所以決定明日啟程離開,前往西域。克松心中有些愧疚,也覺得哥哥弟弟們對他誤會很深,他想要出去散散心,就隨他們一道去西域。
蒙古大汗很是反對克松的做法,但最終還是沒有拗過兒子,由著第二日克松和溫亭湛他們的商隊一道出發,好在他們早早的就言明是要去西域。走出了蒙古族的領地,夜搖光就不想耽擱時間,她將天麟放大,直接載上溫亭湛和克松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個人的緣故,就兩千里路,愣是花了兩個半時辰。
到了西域,他們直接有著克松帶著,投宿在了當初救了蒙古大汗的那戶人家。
從他們的口中打聽到了救到蒙古大汗的確切的位置,然后購置了幾匹駱駝,夜搖光發現若是御空而行,在茫茫一望無盡,幾乎沒多少標志性東西的沙漠,她竟然會迷失方向,除非是直接飛出沙漠。
所以,他們選擇騎著駱駝跟著沙漠之中行走的商隊。
烈日炎炎,烘烤著大地,入目的除了一望無際的沙漠之外再無他物。行走在這樣一片廣闊無垠的沙漠里,若是沒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份補給,任你再如何的神通廣大飛天遁地都難逃升天。
況且沙漠的天氣異常惡劣,說變就變。
“搖搖,喝水。”溫亭湛坐在夜瑤光的身后,兩人同騎一只駱駝,瞇著眼看了一下頭頂散發著熊熊熱量的火球,夜瑤光側首接過自家夫君遞過來的水壺,對方還體貼地擰開了瓶口,一臉寵溺地看著她理所當然地張唇仰首喝下一小口。
她并不渴,只是潤潤唇。雖然五行之氣讓她的身體肌理不缺水分,但是風沙里走了這么久,夜搖光的唇瓣依然有些發干。前世夜搖光也沒有這樣深入沙漠,這會兒夜搖光總算明白了,怎么就沒有修煉者往沙漠里鉆。
克松也騎著駱駝,落在他們身后幾步,看著這對夫妻羨煞旁人的膩歪恩愛,他極有自知之明的避開,不想被膈應。
隨著越發地深入,人跡也越來越少,從一開始的還能搭伙聊天到如今茫茫沙漠之中只有他們一行三人。
這已經是進入沙漠的第三天。
克松也擰開水囊喝水,沉沉嘆了一口氣,行走在如此干燥惡劣的環境里,雖然一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也超出了克松的預料。
仰頭見,看著那明晃晃的太陽,刺得他眼睛都發暈。
見克松在駱駝上晃了晃,夜瑤光手指微微一曲,一層微弱的五行之氣在指尖縈繞,指尖輕輕一彈,朝著克松的身體里直直飛去,立時他就覺一股清涼之氣灌入身體內,燥熱之氣頓時散開,渾身都沒有那么難受了,昏昏沉沉的腦子清醒了過來,說不出的舒爽愜意。
他知道這是夜瑤光的功勞,朝她感激地一笑:“多謝夫人。”
夜瑤光點點頭,卻覺得后腦勺有兩道深沉的目光,果然回頭望去,就見到溫亭湛那張俊美得顛倒眾生的面容上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溫亭湛微微趴伏上來,幾乎是靠在她的耳畔,險些含住她的耳垂:“夫人,你如此關懷外人,為夫也干熱的厲害。”
“干熱?”她唇角微微上揚,提著水囊猛然灌了一口水,狠狠的印上他的唇,完全不顧克松還在場,直接用這樣的方式給他喂水,彎著一雙桃花眼看著他,“涼快了么?”
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濕漉漉的唇,溫亭湛心滿意足的將摟在她腰間的手收緊力,猶如黑色寶石般神秘幽深的眼瞳,眼底釋放的溫暖柔波足以溺斃世間任何女子。
“涼快,再沒有比此刻更涼快的時候。”溫亭湛愉悅的說道。
克松真沒有看到這樣相處模式的夫妻,能夠把人間地獄過的好似繁花似錦。似乎這世間任何境地,只要身旁有著這個人,那都是人間仙境。
他是出生于奔放的蒙古馬背上成長的民族,見識和心胸和中原也不同,反而更加廣闊,但到底英雄夢紅顏冢,活在這塵世里,再堅硬的心腸都有一處柔軟的地方,這一刻,看著這一對相依偎的夫婦,克松也對男女之情生出了向往之情。
突然,身下的駱駝躁動不安起來,紛紛猛烈跪在沙堆里,大有要將背上的人抖落下來的架勢,夜瑤光黛眉一蹙,駱駝在沙漠之中,只有感應到了危險才會如此。她瞇著眼睛,看向前方,灼熱的陽光將沙丘曬得刺目,卻依然平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