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無路可逃,這團黑氣開始橫沖直撞,企圖以蠻力撞來夜搖光的束縛。
夜搖光看著像皮球一般在屋子里蹦來蹦去,她指尖一繞,那飛出去的印決形成的圈迅速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朝著它追擊而去,誓要將它給套住。
誰知道看著屋子里的空間不大,但這東西反應極其的靈敏,幾番追逐,夜搖光終于追擊上它,這家伙竟然一分為二,夜搖光完全不知道哪個是障眼法。看著兩團黑氣來來回回飛速的亂串,夜搖光只覺得眼花繚亂,索性垂下眼不去看。
指尖手訣變換,那飛躥的訣印怦然碎裂,細碎的金色光芒浮動,將貼在每扇門窗上的符篆吹飛起來,這些符篆在夜搖光的驅使下,迅速的朝著兩團黑氣逼攏。
兩團黑氣越發激烈的碰撞,但夜搖光的符篆好似形成了屏障,任它怎么費力,也撞擊不出去,它想往地底下鉆,卻發現地底下早已經被夜搖光隔絕,眼看著圈成圓的符篆圍剿而來,它猛然往屋頂一撞。就是這一撞,屋梁洞穿,瓦片翻飛,它還沒有來得及逃出生天,一只毛乎乎的巨大爪子猛然一掌拍了下來,就將兩團黑氣都給擊打下來,正好這個時候,夜搖光的符篆一撲而上,將兩團黑氣都死死的困住,繼而一張一張符篆貼了上去,直接將它們兩給裹起來。
金子從屋頂上跳下來,還伸出它毛乎乎的腿踢皮球一般踢了一腳。兩團被符篆包裹的黑氣飛到夜搖光的面前,卻在這時其中一團迅速的癟下去。
不等另外一個癟下去,夜搖光抬掌懸空將其扣住,但也感覺到陰氣在散去,她不由冷聲道:“你逃,只管逃。天亮我就去將你的墳給刨了!”
這家伙來的不是主體,而是憑借著蔣毅珉來的一股神識,所以夜搖光根本困不住它,最終是重傷它。
但是夜搖光威脅的話還是起到了作用,原本要逃逸的那一團黑氣瞬間停了下來,他陰沉沉的聲音響起來:“你我無冤無仇,你干嘛非得和我過不去。”
“就憑你傷天害理,我就沒有放過你的道理。”夜搖光冷著臉道,“你實話告訴我,蔣毅珉的魂魄在不在你的手中。”
“我何時傷天害理?蔣毅珉的魂魄……我不告訴你。”那聲音有些陰沉,但卻帶著點調皮。
明明是個成年男子的音色,還有這鬼魅不可缺少的陰沉,卻用這樣的語氣,害的夜搖光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真是受不了,不過夜搖光可沒有耐心和一個鬼魅耗著:“不說便罷,我征得蔣家人同意,將你一道滅了便是。”
夜搖光原本是擔心,這只老鬼的修為不低,貿然刨開墳墓,若是沒有做足準備給它逃了反而不美,再則就是擔心蔣毅珉死后的魂在下葬之后并沒有進入輪回,反而被這家伙給抓住,到時候一道被她給殺了,那也是罪孽。
但這家伙既然冥頑不靈,她只能將前因后果告訴蔣家人,只要蔣家人同意,便是蔣毅珉的鬼魂在她的手中出了點意外,那也是受親眷囑托。如果蔣家人不同意,那么他們就另請高明。
“哎哎哎,你一個女修士,怎滴如此不可人呢?”那陰沉的聲音不滿的嘀咕道,“你們修煉之士當真如此不分黑白,我們這些鬼魅也不全然是怨氣凝聚,你們為何總是這般嫉惡如仇。”
“你要冥婚險些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姑娘,你還覺著你無辜么?”夜搖光冷刺。
“我要個活生生的姑娘,也不見得我會害死她啊,我被埋在太陰之地,而那山脈乃是太陰太陽相聚形成陰陽兩極之地,我需要一個八字獨特活著帶著陽氣的女子入太陽穴位,來為我啟動陰陽兩極陣,讓我脫棺而出而已,要不了她的性命。”老鬼解釋,“再則,原本蔣家找來的姑娘里八字比她更好的大有人在,我這是聽了她苦命的身世,才助她一把,帶到我出來,自然安頓好她,感激她的相助之情,不但讓她擺脫爹娘的桎梏,還能給她下輩子衣食無憂的財富。”
“說的你好像做了天大的善事兒。”夜搖光無語。
“我難道沒有做善事么?”老鬼反駁,“難道只有你們這些修煉之人才能夠行善,我們這些陰氣凝聚之體就生來便是惡?”
這話,夜搖光還真沒有辦法反駁:“你的話我記下了,明日我便去核實。最后問你一遍,蔣毅珉的魂魄還在不在?”
夜搖光覺得應該是在的,不然這老鬼的法力也太高深,蔣毅珉的神魂都不見了,它也能夠通過蔣毅珉冰冷沒有任何生氣的尸體來到蔣家作威作福。
“在,不過這小子是心甘情愿的將魂兒借我。”老鬼對夜搖光道,“他想知曉他的死因,壯志未酬身先死心有不甘,我答應他待我出去,自然替他了卻心愿。”
指尖一彈,困住黑氣的符篆一散,夜搖光道:“你走吧。”
“哎呀呀,你和別的修煉之人真是不同。”那團黑氣為著夜搖光繞了一圈,“那我走了,喂,你記得把我給放出來啊,我都被關著好多好多好多年……”
不等它得寸進尺的說完,夜搖光袖袍一拂,直接將它給彈飛出去。
“我們回房歇息,明兒我再去看看那處的地形。”夜搖光拉著溫亭湛,“少不得要開棺檢驗蔣毅珉的尸身,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枉死,沒有想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死因,這事兒就得阿湛出馬才成。”
“搖搖,要如何處置那只鬼。”溫亭湛驀然開口問道。
“這個……”夜搖光也是頭大起來。
若是這只鬼當真沒有傷天害理,按照原則她是不想就將它給誅滅,但是它的法力如此之高,定然已經在陰間除名,度化是不太可能。夜搖光若是將它放出來,就沒有道理讓它一個人在外面浪蕩,一個不慎它若是殘害生靈,那也是夜搖光避不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