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珍閣鎮壓著九嬰!”夜搖光驚得豁然站起身,“那豈不是意味著,打開藏珍閣,就是放出九嬰。”
“并非如此。”元奕輕輕的一搖頭,“不打開藏珍閣,九嬰不出五年必然脫困而出,打開藏珍閣,九嬰未必會被放出,蜀山派要打開藏珍閣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重新鎮壓九嬰。”
“你是如何知曉?”夜搖光瞬間冷靜下來,狐疑的看著元奕。
蜀山派對外并沒有提到九嬰,夜搖光覺得不應該是可以隱瞞,沒有這個必要。如果是九嬰鎮壓不住,這并不是蜀山派的恥辱,也不是蜀山派一己之事,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天下宗門自然會盡一番自己之力。
這樣遮遮掩掩,到時候打開藏珍閣沒有放出來九嬰還好,一旦放出來,讓人毫無防備,造成宗門傷亡,蜀山派行為就有些上不了臺面,反而會引起眾怒,連累整個蜀山派的名聲。
于情于理,蜀山派都沒有理由遮掩這件事,那么卻只字不提,夜搖光猜想只有一個可能,蜀山派到了一千年以后的今日,已經無人得知藏珍閣之下有九嬰,他們想要打開藏珍閣的目的,也的的確確是為了重新振興蜀山派。
既然連蜀山派的人都已經無人知曉,可為何元奕偏偏知曉?
“你一定還好奇如此重大之事,為何蜀山派不知道是么?”元奕目光掃過一直認真傾聽,不發一言的溫亭湛,“蜀山派分支,想來你已經知曉。家父與分出去的那支頗有些淵源,九嬰封印之符也在那位真君手中,近日封印符之上的朱砂已經越來越淡,九嬰沖破而出之日,已然不遠。上古窮兇神獸,可興水火,豈是一個渡劫期的真君可以應付因此,便邀請了家父。”
頓了頓,元奕又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才接著道:“至于為何蜀山派不知,這要從一千年前的恩怨說起……”
一千年以前,蜀山派最輝煌的時期,掌門是御風,現在提及御風哪怕是千機都是滿心敬意,他奉行了蜀山派的精髓,求道修煉不為成仙,據說他是唯一一個渡過了渡劫期,安然無恙留在了世俗之人,至于緣由無人得知。
因此世人都稱他為御風上仙。
這頭九嬰就是蜀山派的災難之始,它化形躲在皇室,意圖擾亂人間,改變整個世俗,成為它的一方天地,和當時的武帝成為了心心相印的手足,對天下蒼生殘忍很辣的九嬰,卻不知為何偏偏對武帝寵愛有加,以男兒之身也將一代帝王迷的亂了綱常。
御風得知之后,豈能容忍如此下去,整個人世間將會秩序大亂,他親自去了帝都,趁著九嬰最微弱的一個日子,將九嬰擒獲,帶回來蜀山,借用五靈地脈,利用藏珍閣三大法器布下九重大陣將之鎮壓。
因著和九嬰對陣消耗了不少修為,御風已經無法將九嬰誅滅,原本打算徐徐圖之,先鎮壓再慢慢煉化。可惜,御風不知道帝王之情。
那時武帝尚且未登基,為了上蜀山,為了令御風不敢傷他性命,武帝雷霆手段改朝換代成為帝王。并且暗中大力扶持佛門,利用和九嬰的心契,趁著御風閉關療傷,制造出了蜀山派用上古兇惡神獸禍害帝王的假象。
帝王更是哄騙高僧,希望他們助他向蜀山派要回九嬰,只有由佛門處置了九嬰,他才能夠安心。
當時的禪晦大師自然是義不容辭,帶著帝王的使命去蜀山派索要九嬰,御風解釋了因果,禪晦一時間不知道誰真誰假,不論是誤信哪一方,都極有可能是罪孽。
因此他提出將九嬰交給他們佛門,若有閃失,他承擔一切罪孽。可是御風早就看穿了九嬰和帝王之間的陰謀詭計,心性純善的禪晦根本不可能看的住九嬰。
御風的不信任,令佛門許多僧人心生不滿,且那時候原本就是道教和佛教沖擊最大的時期,最終雙方因為九嬰和帝王的挑撥離間還是大打出手,可是誰也沒有料想到御風的能力,他不但以一敵百,還將九嬰的神識震碎,代價就是他的性命。
看著被震碎神識,九死一生的九嬰,和舍生平定戰亂的御風,禪晦才羞愧離去。
“禪晦大師原本法號并不是禪晦。”說完之后,元奕填了一句。
“禪晦,參禪不晦,鑄成大錯。”溫亭湛倒是立刻明白其中含義,“亦有懺悔之意。”
“大錯已然鑄成,懺悔又有何意義”夜搖光輕嘆一聲,“不過,人生在世,誰又能無錯”
要說錯,最大的錯還是九嬰與帝王那一段不倫之情,他們倆本就是不為世俗所容的情。夜搖光也理解,情不知所起,亦無法自制。他們倆相愛無錯,既然選擇這段情,就應該隱世不出,過著他們的二人世界。若是如此,御風上仙也未必要插手。
“太貪心了……”
“萬物生靈,性本貪。”溫亭湛道,這世間沒有生靈不貪心,只不過看是否掌握得住那個度罷了,“元大人的故事還沒有完。”
莞爾,元奕也不賣關子:“御風上仙去的突然,并沒有將后事交代下去,他膝下兩名嫡傳弟子都受到了重創,醒了之后反倒是被自己的徒兒給越權取代……”
御風的大弟子被徒兒所挾持,倒是他并不如何關注自己的師叔,這才致使御風的二弟子逃竄出去,后來御風的大弟子和這個叛徒同歸于盡,小弟子知道的也就更少,并且根本撐不起整個門派,只能按照師祖的遺命封山不出。
這也是為何現如今留守的這一支對蜀山派至關重要之事知道的越來越少之故,他們怕是休養生息一千年,才有現如今能夠撐起門派的陣勢。
“既然你與那支交好,我倒是想知道,他們栽贓陷害我是何意”夜搖光冷聲質問。
“門派大了,總有幾個擅自做主之徒,這事兒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元奕擔保,“且若非我插了手,那人又豈能如此巧合的暴露在乾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