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曉他是因你之故憤然離去,便是尋到了他,他也未必想要見你。”夜搖光覺得這件事,和以往的事情都不同,顏陂對畫靈也許有著恨意,雖然時過境遷,也許已經放下,但再度提起,卻未必愿意相見。
而且這個人還不好尋,他身上有著畫靈一般的靈氣,已經超過了凡俗之人的標準,夜搖光就算是起卦也是不準。
“伊迅等人是幫你查到了什么,因此你才答應他替老板與郁文耀調換氣運。”溫亭湛敏銳的推論。
畫靈看了溫亭湛一眼,才抬起手,她的手指頭很長,原本應該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手,卻因為她過分的險些,在微弱的光中顯得猶如白骨,淡淡的靈氣浮現,一縷青絲浮在她的掌心:“這是他的頭發,上面有屬于我的氣息。”
“能夠拿到頭發,那人呢?”夜搖光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沒有見過人如何拿得到頭發,拿到了頭發,又怎么會留不住人。
“我問過他,他說已經人去無蹤。”畫靈的目光變得有些冷,很顯然她知道伊迅欺騙了她,那么伊迅為什么要欺騙她,索求無度唄,貪得無厭的人嘗到了甜頭,又握著畫靈的弱點,除非他傻,否則他如何會輕易的將這個人交給畫靈?
“你現在真是弱的可以。”夜搖光嗤笑,連一個凡人都對付不了。
畫靈沒有反駁,也沒有任何情緒。
溫亭湛漆黑幽深的眼眸深沉:“我想知道,伊迅又是如何能夠尋到顏陂的?”
“我給了他一塊融了我靈氣的玉佩,我對他說我要尋顏家的后世恩人,只有這個人才能讓玉佩有反應。”畫靈將失去和盤托出。
緩緩的點了點頭之后,溫亭湛又問:“最后一問,給梁邴與郁文耀調換氣運,在伊迅提醒你之前,你可有對他說過此舉可行?亦或者,是他求你想辦法讓他侄兒高中,你給出了這個提議?”
“不,是他拿著這縷青絲來尋我。”畫靈目光眷戀的望著手上的發絲,“和兩個深沉八字,讓我施法。”
夜搖光的目光一寒,她立刻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伊迅一個不通相術命理的凡俗之人,他如何知道有對調氣運的術法?就算他聰明的猜到了,又怎么可能不來確認,就直接知道需要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畫靈也不笨,她也回味過來,握緊手上的發絲,目光冰冷。
“看來你已經猜到,伊迅背后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應當是被你給伊迅布下的陣法而引來。”溫亭湛沉著的說道,“也和我的夫人一般,在探查過著宅子之后,知曉了你這個靈修的存在,他對你有企圖。因此一步步的引導你犯下罪孽,目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言。我想顏陂先生是他替伊迅找到,至于他現在為何還沒有對你下手……”
頓了頓,溫亭湛才接著道:“應當是顏陂先生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他一定已經發現顏陂先生的秘密。比起誅靈,顏陂這個凡人對付起來可就容易多了……”
“我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他,讓我做什么都可以。”畫靈飛撲過去,跪在夜搖光的面前哀求道,“我可以把逆轉的氣運改回來,我也可以心甘情愿的融入你的身體里。”
“我的根骨是個修為比你高上百倍的靈修靈脈所滋養,你認為你之于我有何作用?”夜搖光冷著臉,“至于那兩個孩子,我可以憑我自己的能力將之調回來。我之所以來尋你,不過是想知道這背后到底牽連多少,不好貿然行動罷了,現如今我已經知曉,你之于我毫無意義。”
“我知道這般說很無恥。”垂下臉,畫靈低聲道,“靈修的感知力是最強的,你的氣息純凈的比我們這些靈修也不差,你是念在我并無傷人之心,想要給我一個機會。若非如此,你早已經在方才就轉身離去,畢竟見到了我,你便知道我根本對你構不成威脅,你想要將兩個人的氣運更改回來輕而易舉。”
“我方才的確想要給你一個機會,可聽你的事兒我又不愿了,你作為一個靈修,你的私心太重!”夜搖光冷聲指責,“你給顏陂靈草靈力,我姑且可以感念你非人修煉而來,你不懂人情世故,一腔執念鑄成大錯也可以原諒。但你經歷了三百多年,這三百多年你縱使被封印在畫中,想來輾轉不少人之手,你還沒有看清人性?莫要告訴我這三百年你所經歷的每一個都是純真良善之輩!”
面對夜搖光的指責,畫靈無聲的垂下頭。
“然而,你再一次為了你的私心,你選擇與虎謀皮,明知道伊迅是個怎樣丑陋之人,依然想要利用他為你尋人,現如今的局面統統是你自作孽的結果,你說你有何處值得我同情,值得我幫助你?若不給你血淋淋的教訓,你永遠記不住!”
畫靈要報恩可以,哪個窮兇極惡之人還能沒有幾個大機緣?若非有機緣,這世間也不會有那么多的邪惡。但是畫靈卻選擇錯了方式,明明知道伊迅的嘴臉,還要為了自己的私心而不快刀斬亂麻,選擇了和伊迅合作,這個大陣引來了窺覬她的人,她讓伊迅尋人,人家因為窺覬她,幫伊迅尋來了顏陂,可顏陂不是天生靈體,也算是個半靈體,他既然窺覬靈修,顏陂這樣的人落入他手中,不啻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畫靈的咎由自取。
“我知道我錯了,可那是邪修,你不能不管,顏陂他……是無辜之人,你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殘害……”
“你錯了!”夜搖光冷冷的打斷畫靈,“我能!這一切的事與我無關,這天下邪修妖魔鬼怪有多少?我能全部誅殺?我視若無睹,我見死不救只是我的良知問題,而不是我的責任問題!我沒有義務和責任一定要懲奸除惡,一定要做無辜弱小的救贖!”
說完,夜搖光拉著溫亭湛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