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秀麗,風景怡人。
如水墨般淺淡的遠山之中,河流的水湍急的流淌,直到夜搖光拽著神絲長綾,將玉塱從河里全部拉上岸,砸在岸邊的巨響才把眾人驚回過神,他們紛紛看向臨風而立,一襲白衣飄然的女子。
“溫夫人……”認識夜搖光的人大感驚奇。
“啊啊啊——”玉塱一聲持續的類似于麒麟的暴喝聲,讓夜搖光面色一冷。
他已經被夜搖光的神絲長綾將上半身緊緊的纏住,兩只手也是貼服在兩側,他似乎在掙扎著想要崩開神絲長綾,神絲長綾堅韌無比,就算是麒麟之鱗也無法劃破。他很痛苦,又無法紓解,一聲高昂哀嚎之后,就整個人朝著夜搖光砸過來。
燃燒著熊熊火焰,快如流火,好在夜搖光時刻防備,緊緊的拽著神絲長綾的一端,迅速的閃過,她已經看出了玉塱失去了神智,以她的修為也傷不了玉塱,更別說制服。現在玉塱只想從她的手中掙脫,釋放他體內的獸性。
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她不確定最后他們倆誰的體力先耗光,夜搖光拽緊長綾一躍飛到高空,玉塱飛不上去,但是他的腳死死的釘在地上,力大無窮將夜搖光牽扯住。
兩人的力量就通過神絲長綾僵持較量,手上牽扯的力度越來越吃力,夜搖光暗自心驚玉塱的爆發力,看著眼神渙散的玉塱,夜搖光另一手一抬,冰精靈珠就懸浮在她的面前,指尖迅速掐訣,五行之氣流動,催動出一縷縷寒氣長袖一揮順著神絲長綾侵襲而去。
寒氣輕薄如煙覆蓋在玉塱的身上,漸漸凝出薄霜,夜搖光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玉塱身體一股熱量爆發,薄冰破碎的聲音極其清晰,似乎越發的被激怒,玉塱的低吼聲不但痛苦還帶著怒火,他已經沒有焦距的眼睛倏地望向夜搖光,夜搖光都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搖光的錯覺,隨著這股殺意的明顯,玉塱的面容越發的看不清,大部分被鱗片所覆蓋。
“難道……”見此,夜搖光心思一動,立刻高聲對玉塱冷喝,“玉塱你不可妄動惡念,心生歹意,否則你遲早會被吞噬神智淪為一個傀儡,你將會殺害妻兒,屠盡全村!”
夜搖光的話對于玉塱的確還有一點作用,果然玉塱本來的元神開始反抗,就在這掙扎的一瞬間,夜搖光元神出竅,化作了一道流光朝著玉塱飛襲而去,掌心中的冰精靈珠直接拍在了玉塱的身上,只是眨眼之間,玉塱被完全的冰封住。
夜搖光迅速的元神回體,在身體砸落在地面的前一瞬掌控住,旋身站定之后又箭一般奔到玉塱的面前,運足五行之氣的掌心擊在釋放寒氣的冰精靈珠身上,將玉塱身上的寒冰加固一層,厚厚的堅冰已經看不到里面的人面貌,她才收了手。
喻家的族人這才奔上前,看了看玉塱,族老有些畏懼夜搖光:“溫夫人……”
“放心,我只是將他冰封住,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不過他已經被引發了怨念,為今之計要么他一生就這般被冰封下去;要么解除你們喻氏一族身上的怨咒。”夜搖光冷淡的敘述。
“怨咒?”族老們個個面面相覷,最年長的族老玉宏神色一動,恭敬的問夜搖光,“溫夫人,您知曉我們這怪病的來源?”
玉宏是玉塱嫡親的二叔,又是喻氏的族長,昨日夜搖光隨著朱氏去送魚,朱氏特意介紹了一遍,按照道理玉宏這樣的身份應該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病源’。
“你們自己不知道?”夜搖光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些人紛紛搖頭,玉宏也是面色灰暗:“溫夫人,我們確然不知因何而患上此等怪病。”
自從五百年前喻氏開始有這種怪病,起初他們尋遍名醫都是看不出任何不妥,后來第一位先祖發病不但殺了生父還險些殺了親子,他們才意識到這病并不是沒有任何危害,當即尋了熟識的方外之人,可就算是那些修道有神鬼莫測本事之人也是想不出所以然。
為了害怕被人發現,引發被屠族的危險,他們只能立刻遷族,輾轉來了這個地方,背靠山川,后方再無國人,若實在是容不下他們只能離開家國遷往他國。
“他也不知道?”夜搖光指了指被冰封的玉塱。
“不知,別說玉塱,就是我們先祖第一個得病的人亦不知。”玉宏回答。
“那為何你們都知道你們身上的鱗片與麒麟有關?”夜搖光追問。
“此處不是談話之地,族長我們請溫夫人到祠堂詳談吧。”一位族老開口。
“好好好。”玉宏連連點頭,他們看到夜搖光好似看到了希望,立刻恭敬的請夜搖光,“溫夫人請隨我來……”頓了頓,玉宏又問,“玉塱他……”
“沒事,我帶著他,會盯著他。”說著夜搖光拽著神絲長綾,輕而易舉就將玉塱給拎起來,只要玉塱不反抗,沒有抵抗力,這點力氣于夜搖光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玉塱的爆發力實在是太強,她不得不時刻盯著,但凡堅冰有融化跡象必須立刻補救。玉塱這樣的狀態,別說是她,就算是千機師叔也得耗費不少修為才能夠將之誅滅。
這麒麟怨咒可真是非同凡響。
到了喻氏家族的祠堂,夜搖光受到了極其熱情和殷切的招待,這些人看來是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了,早知道他們這么容易接受,她和溫亭湛也不用費這么大的勁兒。
不過想到人家未必會相信她,看玉塱之所以會突然發作,應該是察覺到了溫亭湛的別有目的,才會動了殺念,如果不是她這么露了一手,讓這些人清楚的知道她有本事,貿然去拆穿,只怕也會適得其反。
“溫夫人,我們之所以知曉我們的病與麒麟有關,乃是因為先祖曾有病發之后變成一只麒麟的前例。”玉宏將這件事艱難的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