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吧?”夜搖光抱著兒子飄然落地,她的眼睛四處打量了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屋子里好似被掃走了一層陰霾,變得明亮開闊了不少。
溫葉蓁小小年紀,也感受到這東西對母親的危害性,也一臉嚴肅的把每一個角落都掃一遍,確定沒有漏網之魚,才對母親點了點頭。
夜搖光抬掌朝著躺在地上的神槍虛空一抓,受五行之氣的束縛,神槍瞬間飛入夜搖光的手中,她仔細打量著神槍,交給蒼廉矗:“蒼宗主,你看這槍。”
蒼廉矗是煉器大師,蒼廉矗傳承了千年的煉器之法,底蘊深厚,可謂出過無數神兵利器,但拿到這柄神槍,仔細觀摩之后,也不由嘖嘖稱奇:“此槍只差一絲生命之氣,便能成為生命之器。”
這樣的兵器,若是運用得當,并且蘊養得好,很容易就能夠修煉出器魂。
“咦?”蒼廉矗看到了上端,槍頭兩邊有五個鉤,五個鉤在槍身上交匯的地方有一塊像是寶石的鑲嵌之物,琥珀色很是剔透,夜搖光也是從棺材里拔出來才看到,“此處怎么感覺到有活物……”
“蒼宗主當心!”蒼廉矗的手指正要按上去,夜搖光被溫葉蓁拉了一下衣袖,幾乎是閃電般的沖過去,將蒼廉矗給蕩開,而就在這時那里沖出一道流光射入夜搖光的身體里。
渾身的冰涼之感,讓夜搖光頓時如墜冰窖,她有一種在冷電之中的錯覺,身體又沉又冷又麻,幾乎是本能的她想要運氣,卻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束縛之力,讓她手腳不聽使喚。
“哈哈哈哈哈……別掙扎了,你的修為不如我,你如何能夠抗拒得了我?”一道陰沉的男音從夜搖光的身體里傳出來,“我等了五百多年,我終于等到了!還是個孕婦,極好極好,正好供我輪回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戈田!”瑯霄真君一直很平和,溫文有禮,和千機的高冷不同,和虛谷的不著調不同,他就像個溫和的長輩,永遠那么慈祥親切,這是他第一次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
“你是何人?”戈田一邊往夜搖光的身體里滲透,一邊打量著瑯霄真君,雖然別人看不見他,但是他能夠看得見其他人,似乎熟悉瑯霄真君的打扮,“萬仙宗道貌岸然的老東西,呵呵呵……我不認得你,想來那群老東西也沒有躲得過,現在萬仙宗輪到你當家做主么?”
“戈田,你現在罷手,說不得還有輪回之路。”瑯霄看著面容漸漸扭曲的夜搖光,冷聲道。
“罷手?”戈田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一陣諷刺的嘲弄,“我怎么會罷手?你可知我為了今日犧牲了多少?我用上古禁術活人抽生魂,又用生死祭活人死祭,承受你們想象不到的煎熬折磨,才能夠讓我一縷魂魄逃過天譴,我還殺了這世間對我最好的人來延遲天譴的懲罰,才能夠留了這一縷生機,我犧牲如此之多,你要我罷手,萬仙宗的人都會癡人說夢!”
“說得你多可憐,多悲慘,一切不過是你自作孽!”夜搖光咬著牙不屑。
“我自作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無心殺麒麟,是它自己反抗,誰知道它那么弱,它死了憑什么我要受到懲罰?就因為它是神位,常人就殺不得么?”戈田一想到這件事,就情緒波動很大,由始至終他沒有認為自己做錯,錯的都是別人。
誰看到麒麟不會動心思?他不過是人之常情,如果麒麟不反抗,明明他們可以雙贏,他能夠治好麒麟的傷,麒麟化形他能夠跟著一道飛升,它為什么不愿意?憑什么不愿意?
“是不是,我覺得你可以給我做牛做馬,你就得給我做牛做馬?若你反抗,就是你不知好歹,若我將你殺了,就是你死不足惜?”夜搖光真的是兩輩子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奇葩!
“只要你能降服得了我,我自然屈服于你。”戈田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是不是該稱贊你不雙標。”夜搖光冷笑,原來戈田并不是雙標人,而是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就是強者為尊,弱者螻蟻,不論什么出身都是狗屁,只是有打得贏才能有話語權。
戈田聽不懂夜搖光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想和夜搖光浪費唇舌,他已經再一點點融入夜搖光的胎囊之中:“念在你日后要成為我母親的情分上,我不與你爭辯。”
“呵!”夜搖光譏諷高喝一聲,“你信不信,我能夠一碗墮胎藥將你打掉。”
“那是你的罪孽,與我無關。”戈田一點都不在意,“你以為我想做你的孩子,我不過是要借你的胎位重獲新生,你打了胎更好,我是受害者,我能夠重新得到更好的補償。”
戈田并沒有特別想做夜搖光的孩子,他活人抽生魂,后來又生死祭,早已經不算是天道之中的產物,已經被徹底的除名,就像沐梓邪一樣的存在,如果不是他這種狀態無法修煉,他更喜歡無拘無束,可沒有辦法,這種超出六道的狀態就只能生生世世不死不滅這樣下去,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觸碰,就好像他飄蕩在一個格格不入的世界一樣孤獨。
所以,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重新融入人世間,一個再被記名的契機。
夜搖光要墮胎就墮胎,他轉了一圈就是有魂之人,可以入地府,并且已經輪回一道,往年的一切都已經一筆勾銷,他被生母絕情殺害,再次投胎絕對不會遜于夜搖光,不過是多等些歲月,也可以讓他徹底忘記屬于戈田的痛苦,何樂而不為?
“那你便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融入我的孩子體內!”夜搖光的唇角冷冷的勾起,和他說什么墮胎,不過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打消他的防備之心,讓他一頭扎進去罷了。
她兒子的仇,就讓他在還未有完全坐胎,尚且有靈力之前,自己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