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元國師留在外面這點余孽,夜搖光并沒有回萬仙宗,而是朝著東邊閃身而去。
這是夜搖光第一次來到蕭家的帝陵,她自己也是蕭氏族人,綿綿浩蕩的群山,相擁而簇的,兩旁石雕人俑開路,巍峨的建筑宏大奪目,籠罩在夜色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
夜搖光沒有驚動守陵的士兵,悄然潛入皇陵之內,她在半空之中就將整個皇陵的風水一覽無余,上映天星下照地理,背水面山,藏風納氣。夜搖光目光掃向朱雀方向,暗自點了點頭。
“娘親,這里好生氣派,與皇宮一樣。”溫桃蓁在空間內,俯瞰著整個皇陵,比起皇宮到處是高聳宮殿,這里明顯樹木園林更多,溫桃蓁更喜歡這里。
“這是皇陵。”溫亭湛耐心地解釋什么是皇陵。
溫桃蓁和溫葉蓁立刻知道這里就是埋葬皇家子弟的地方,和孩子們解釋清楚之后,溫亭湛沒有忘記方才夜搖光目光掃向朱雀方的目光:“是皇陵分水有礙?”
夜搖光輕輕搖頭:“這皇陵必然是太祖陛下尋了大能布下的風水局,五百年的風霜,依然能夠國祚綿長,這位大能,必然是算到了五百年之后,推演五百年,避禍福,便是我也難做到,這是極其損傷修為和根本之事,只不過五百年的山河變遷,風水局的弊端日漸顯露。”
上映天星下照地理,玄武居北斗,極陽以陣乾坤,也是由此才能鎮壓元國師這么久,可謂是煞費苦心,夜搖光心生敬佩,但誰也不饒人,又何曾繞過天地萬物?
風霜雨雪,皆能消磨,便是皇陵維護修繕得再好,一花一草的枯榮,一樹一木的遷移,都能改變一絲風水格局,若是不慎走水或是有個什么意外,稍有毀壞,隔絕也在悄然改變,最初細微之際并不大礙,可日積月累,終將引出禍端。
“阿湛,你看。”夜搖光指向朱雀方位,“朱雀之后明顯要嶄新一些,若我所料不錯,十年之內那處必然有過坍塌重新修葺,但因著地理凹陷,盡管照著原圖修葺,依然無法與往日相符,以至于朱雀方位高大相旺,凡陰宅之向前易大,必主臣民不忠,奴仆造反。十年內若不破局,蕭氏天下定然會被權臣篡奪。”
溫亭湛聽了露出怪異之色,夜搖光看向他,頓時有些尷尬。
若非她活了下來,按照原有的軌跡,溫亭湛應該就是在三十多歲的時候,篡謀了蕭家的天下,所以這個風水局是應驗在了他的身上。
“有你在,這事兒不會發生。”溫亭湛眉眼清亮潤澤,笑容輕淺溫柔。
這是一語雙關,因為有夜搖光的存在,改變了溫亭湛,他的人生軌跡,以及那些被世態炎涼消磨的善念都還存在,他沒有興趣做那九五之尊。也因為夜搖光的存在,她想要改變帝陵的風水是易如反掌。
夜搖光沖著他莞爾一笑,然后飄然落在了承陵,這是太祖陛下的陵寢,埋著那位逆天改命,扭轉歷史軌跡的偉大帝王,他生前讓元國師為他披荊斬棘,死后也鎮壓著元國師,元國師就是被壓在這里,其他蕭氏帝王的陵墓都圍繞著承陵而建立。
“誰?”夜搖光甫一落地,一道清越的低喝聲響起,一抹身影一掠而來。
四目相對,元奕瞳孔一縮:“你的修為……”
夜搖光的修為竟然這樣高深,要知道為了以防萬一,他和忠于他們父子的人看守著整個承陵,可謂是無孔不入,就算是渡劫期真君,也不可能毫不驚動他們抵達這里。
當然夜搖光因為有生命空間自然是更容易,只不過他們也不應該是夜搖光主動釋放了氣息才察覺,這就意味著是夜搖光先察覺了他們,知道他們目前非敵,才刻意讓他們知道。
“得了機緣。”夜搖光不欲多談,用了四個字一帶而過,“我是過來給承陵上一道封印,為了對付四大兇魂,我終究還是解開了火靈珠的封印,此刻只怕你們家的老怪物已然開始利用風靈珠恢復生機,現如今要重新封印火靈珠不切實際,可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功夫來應對他,只能先給承陵上一道封印,拖延一段時日,待到我與阿湛安排好其他事宜,再來此地,與他殊死一戰。”
朝中之時多而繁雜,喻清襲腹中骨肉尚未降世,尋常人絕無可能壓制得住那些朝臣,只能是溫亭湛親自坐鎮,也就是在孩子出生到出生之后的一段時間,溫亭湛要代理朝政。
夜搖光不可能撇下溫亭湛,獨自來此,這會讓溫亭湛坐立難安,他們夫妻說好,無論發生何事,必然要共同面對。
“上封印?”元奕微訝,“你要上什么封印?”
夜色下,夜搖光桃花一般灼目妖嬈的雙眼劃過一道銳光:“上古神印。”
她得到了無疆的神之傳承,腦海里多了很多東西,上古神印便是其中之一。
“上……上古神印……”跟著元奕的一位大乘期老者嚇得嘴皮子都哆嗦。
夜搖光唇角微勾:“你們且退后。”
她頭頂華光流轉,幾人不敢不聽,他們修為皆不如夜搖光,也不敢質疑夜搖光空口白話,盡管上古神印是多么虛無縹緲之物,他們內心既有一絲不信,卻又有一絲期待,不信夜搖光懂上古神印,卻又期待能夠見證上古神印,這于他們的修煉大有裨益。
“可要我們為你護法?”元奕倒沒有這么復雜的心思,他比旁人更了解夜搖光,夜搖光從無虛言,出她之口,必能踐現,只是擔心夜搖光施術會不會有風險。
夜搖光唇角有個極淡的弧度,輕輕搖頭:“不必,只是皇陵外的人煩你們費些心思,莫要讓他們有所察覺,恐叫他們驚慌。”
夜搖光這邊云淡風輕又信心十足,元奕也不勉強,他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在承陵外布下一層結界,絕不讓人察覺此間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