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逼我,我能跑嗎?”錢萬金猶自掙扎,“老頭子,讓他們給爺撒手!撒手!”
“撒手好讓你繼續跑?”錢百豪冷笑,轉而對上柳玉笙時候,冷笑又恢復了精明儒雅,“讓柳姑娘見笑了,犬子頑劣,迫不得已才用這樣的方法逮他回家。”
柳玉笙有點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應答。
想管吧,這是人家的家事,她沒有立場置喙,不管吧,看錢萬金那抵觸的樣子,真讓他被抓回去,還不定他半途干出什么大事來。
左右為難。
“老頭子我說你這樣有意思么?錢家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男孫,傳宗接代還非我不可了?”
“錢家不止你一個男孫,可你是唯一能接掌錢家的嫡長孫!”
“那你讓別人接掌去,我不要了行不行!”
“混賬!我錢家沒有兄友弟恭那一套!該是你的,誰也拿不走!把他押上馬車,立即回京!”
錢百豪拂袖而去前,還不忘儒雅的朝柳玉笙一笑。
在真假面具之間切換自如。
錢萬金被拖出去了,知道躲不過,回頭朝柳玉笙交代,“福囡囡,你明兒就直接回杏花村,別在外面多呆,外面壞人多!我回京一趟很快就回來!”
恰逢風青柏從外走進來。
一看見風青柏,錢萬金如臨大敵,再次沖著院子里吼,“紅姨,紅姨!記得明兒一早馬上帶福囡囡回去,別讓她被壞人給騙了!尤其是某些人面獸心的家伙!!”
邊吼,邊斜眼瞪風青柏,被拉過去了扭著脖子也要瞪。
柳玉笙,“……”這人對風青柏究竟藏著多大怨念?
藏在暗處值班的魏紅,“……”小東家,你托付錯人了。
錢百豪落在后頭,經過風青柏的時候,掩下眼底詫異,微微朝他點了點頭,神情間只見恭謹。
南陵王!
他參加應酬的時候曾有幸得見一面,沒想到這么一位大人物,居然會屈居在這個小院里!
摸不清此人出現在這里的原因,不敢明著打招呼以免壞了人家的事,只能隱晦見個禮。
待走過去之后,眼中現出若有所思。
吼叫著的青年被拖上馬車,絕塵而去。
柳玉笙琢磨著,聽父子倆的對話,錢萬金這家伙應該是被逮回去相親去了。
不定下次再回來,他身邊就多了位錢少夫人。
逃婚逃了那么多次,從十五歲逃到現在二十二,七年時間,怕是已經到了錢家能忍耐的極限。
豪門家族的密辛,外人難言道。
“怎的這時候過來?”看著走進來的男子,柳玉笙微訝。
“過來找你用膳。”男子道。
“你是知道錢萬金會被帶走?”因為這里有錢萬金,有魏紅跟大黃,既是一起來的,她不欲丟下他們在內院用膳,所以每到飯點時間,她都在客院里。
今錢萬金被帶走,大黃也跟著一道走了,剩下個魏紅是他的隱衛,能跟其他隱衛一道用膳,所以整個客院,便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形單影只。
“嗯。”風青柏沒有否認,“錢家嫡子屢屢逃婚,這事情在京中已經無人不曉,累得整個錢家招人笑柄,錢家長輩已經下了死命令,務必要把人逮回去成親。錢百豪會出現在這里,就不會輕易放過錢萬金。”
說罷牽起女子的手往外走,“內院已經備好膳了,過去吧。”
而此時坐在馬車里的錢萬金,也開始琢磨過味兒來。
當時心思全在反抗掙扎上,所以看到風青柏的時候一時沒反應過來,后來想想,他怎么就出現得那么恰巧,像是特地跑過去看他笑話似的!
“老頭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風青柏那個家伙把你招來的?為了對付我,所以他給你通風報信?!”
坐在對面閉目養神的錢百豪,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他一會,又閉眼長嘆。
想他錢百豪一世精明,怎么會生出這么個蠢兒子?
“我就知道!風青柏這個卑鄙小人!為了對付我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錢百豪忍無可忍,抄起手邊書卷就往錢萬金頭上砸去。
“你以為你是哪根蔥哪根蒜!人南陵王為了對付你還得專門花心思?就你這腦子,十個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個手指頭碾的!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除了他還有誰!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徐州!”錢萬金捂著腦袋哇哇叫。
“你當我錢家探子是吃素的?你當我錢百豪是吃素的?只要我想逮你,你跑到哪我都能知道!早在你到徐州之前我就已經從京城出發來抓人,否則你以為我能來那么快!我告訴你這次家里被惹急了,回去你要再敢想著法兒的跑,老子打斷你的腿!”
“打就打!殘廢了正好,傷了殘了就用不著娶親了!”
“你就是躺在床上癱了老子也照樣有辦法讓你傳宗接代!”
錢萬金有預感,這次他老子是來真的了。
那他還跑不跑?感覺腿有點涼。
“說說吧,你跟南陵王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們怎么認識的,又怎么結的梁子?跟柳家小姑娘有關?”
南陵王出現在客院,自是去找人,客院里除了他的蠢兒子,就只剩下柳家小姑娘了。
這么說來南陵王與那小姑娘之間也有淵源。
被老頭子強勢鎮壓了一番,錢萬金稍有收斂,聞言哼了哼,“當然認識,我跟他結下的梁子多了去了,十個手指數不完!他小時候便在杏花村,還曾坐過我們的馬車,就是那個叫阿修的家伙,有印象了沒?”
錢百豪眼睛一瞇,腦海里浮出很久遠之前的一幕來,訝道,“竟然是他?”
“就是他!”
“真沒想到……”怎么想得到?當初看那母子倆身上氣質非同尋常,他的確想過他們的身份不一般,但是當時也只猜測是哪個權貴家族里出逃的妾室庶子。
沒想到,竟然是皇家子嗣!
錢萬金瞄著自家老頭,眉頭皺了下,“誒,老頭子,別把你在商場上算計的那一套用到這里來。回去以后別把遇上那家伙的事情往外傳。他在這里應是有事要辦,不宜四處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