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立即朝那方看去。
風青柏第一時間看的是柳玉笙,小姑娘眼里流轉著狡黠靈動,看來是沒什么大事了。
柳知夏心頭微松了一口氣。
事情沒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有囡囡在,說服爺奶爹娘能省不少功夫。
可惜柳老婆子沒給他說服的機會,坐下來直接問,“知夏,你打算怎么做,什么時候把人娶過門?”
整個大廳靜默了一瞬。
柳知夏定了好一會神,瞧這奶奶跟娘親鄭重的神情,嘴角緩緩勾起,眼底凝重褪去。
他的家人從未讓他為難過,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爺,奶,爹,娘,人我是一定會娶回來的,只是還請您們給我一點時間,也給玉箏一點時間。”
“多久?”
“最多一個月。”
老婆子點頭,“那就給你一個月,一個月后你還是解決不了,老婆子親自出馬,我把玉箏帶回杏花村!”
柳玉笙跟柳知夏齊齊眼皮子一抽。
帶回杏花村,可沒柳知夏什么事了。
他入仕肯定得呆在京城,那不是要人兩地分居,連升溫感情的機會都沒了。
柳知夏揉眉,“奶,您跟我娘這段時間照常采辦定親成親需要的東西,一個月后,我一定給你們把孫媳婦兒、兒媳婦帶回來。”
錢萬金在一旁笑倒,“你總算有今天了。”能把柳知夏弄得無可奈何的,也只有柳家女眷。
風青柏看了眼同樣在旁竊笑的柳玉笙,“爺,奶,柳叔,柳嬸,我跟笙笙……”
“你跟囡囡的事情以后再說,現在沒門兒!”柳大立即打斷他話頭。
這小子狡猾,以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不就想趁著現在爹娘心情剛剛好轉,趁熱打鐵把他跟囡囡的事情定下來?
他們家囡囡才多大他就想叼回去?
過幾年再說!
風青柏臉黑了。
錢萬金再次笑倒,石纖柔在旁替他捂著嘴巴免得他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風青柏為人記仇,現在不報,也會留到以后報。
想想但凡得罪了他的那些人,有哪一個有好下場的。
事情初步說定了,柳老爺子跟柳大才各自看向自己老娘們,“你們真想好了?事情既然定了,以后可萬萬不能反悔了。”
柳老婆子白了老爺子一眼,“我定的事情什么時候反悔過?玉箏是個好的,娶妻娶賢,日后跟知夏一塊肯定能家庭和睦,咱盼的除了這個還有啥?”
柳老爺子點頭,笑開來,“說的對,咱也沒別的盼頭,不就盼著他們好。知夏,事情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既然你認定了,日后不管兩人之間鬧什么矛盾,你都不能把以前的事情拎出來說,去戳玉箏傷疤。一旦成了親,日子就是柴米油鹽,需要用心去經營,相互體諒,才能走得遠。”
“我知道了,爺爺。”
“這可是你自己求來的,以后你敢反悔,就別說你是老柳家的人!”柳大加了句。
“爹,以后我跟玉箏定能像您跟娘一樣,和和睦睦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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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會看著哥哥的,他要是敢欺負玉箏,我一準給您們告狀。饒不了他。”柳玉笙俏皮的插了句,將氛圍再次活絡起來。
奶奶跟娘親這邊有了決定,爺爺跟老爹就不是難題了,根本不用她跟哥哥多費口舌。
他們家,沒有誰是榆木腦袋迂腐死板的。
大哥跟玉箏的事情,雖然還有些波折,但是結局一定是好的。
不說他們家人的態度如何,單看玉箏離開都不舍得走遠,她跟大哥之間散不了。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二哥需要操心的了。
想到陸續出現在二哥身邊的兩個女子,柳玉笙暗暗嘆氣,真不知道二哥日后的媳婦,會是什么樣兒。
“又為誰操心上了?”小姑娘犯愁的模樣,讓風青柏失笑。
她這樣,看起來像個事事需要操心的小管家婆。
嗔了他一眼,“杏花村那邊最近可有消息傳過來?”
“有,沒什么大事。”
“我們離開也有一個多月時間了,家里事情一下子全扔給二叔二嬸還有我二哥,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忙活得過來。”柳玉笙皺眉。
家里稻田藥田需要忙活,還有酒坊供給縣城各大合作商的酒需要運送結算,家里就剩下三個人,不得忙成陀螺。
“放心,有魏紅在,她能幫上不少忙。縣城的事情有知秋,別把你二哥看得那么沒用。”
柳玉笙又嘆,她二哥不是沒用的,但是他不喜歡動腦子啊。
不然她哪里至于這么愁?
傅玉箏的離開,表面上看在王府沒造成什么大的動靜。
柳家人也沒有什么特別反應,還是照常看看菜地松松土澆澆水,忙活完了菜地的事情,女眷們就相攜上街采買東西,但凡是定親成親用的喜慶用品,看中了就往王府里搬,一點一點累積起來,幾天功夫就堆了半間庫房。
這種態度讓王府下人暗地里好一陣揣測,摸不清柳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就要跟傅姑娘定親了,現在傅姑娘突然人不知所蹤,也不見他們著急,難道是打著主意不要傅姑娘了,改換別人?
也不是沒有可能。
以前柳家或許還會有人說那是寒門,現在柳公子都高中了,只待朝廷任命下來就能立即走馬上任,那就是官了,身份不同了,眼界自然也不同。
朝中官員多的是人想要招攬柳公子,讓他成為東門快婿。
娶個千金小姐,自是比娶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有面子,還能為自己添加助力。
不然柳公子這些時日也不會整日忙著應酬,自從他高中狀元,每日里遞上王府的邀請帖絡繹不絕,一出門應酬不到天黑人都不會回來,回來了也大多是帶著一身酒氣的,可見席間定然是推杯交盞好不歡鬧。
可憐傅姑娘了,沒成親就時常宿在柳韻閣,結果人家一朝及第,就變了臉。
最后吃虧受傷的,只有傅姑娘。
心里面抱有這些想法,但是身為府中下人,縱然有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們這種身份,哪有為別人出頭的資格?顧好自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