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哥哥,大嫂生了,咱們送什么禮物比較好?”
從聽到州城那邊來人傳的信之后,柳慕秋就開始在愁這個。
以前在李家的時候,不是沒給人送過禮,但是那些都是場面上應付用的。
現在自家人,自然該用心些,送合意的東西才好。
只是,囊中羞澀啊。
相較于她的緊張,柳知秋顯得老神在在,“著什么急,明兒去云州的時候,路上隨意買點糕點就行了,大哥大嫂那里什么都不缺,再說該準備的,爺奶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不用我們操心。”
“送禮物是心意,不能這么隨便的。爺奶他們準備的是他們的,咱們多少得備上點。”
柳知秋嘖了聲,曲指彈了下她額頭,“瞧把你給愁的,行啦,我有準備,明兒拿出手的肯定是大嫂用得著的!”
“你準備了什么?”
“秘密。”
抬頭看看天色,快入夜了,這時候該吃晚飯了,一手搭上少女肩頭,推著人往外走,“這事情放一放,先跟哥走,我帶你吃飯去!”
“咱們今兒是去桂花嬸家還是去大寶家?”
“兩家咱都吃過了,今兒換換口味,去狗娃子家,他老爹白日在山上打了只野兔子,肥的流油,用油鍋一燜,嘖!噴香!”
“那得趕緊過去,去晚了只怕要吃光了。”
“不急,他們家飯點至少還有一刻鐘,咱們可以慢慢走。”
柳家長輩走光后,這就是柳知秋跟柳慕秋的日常。
吃百家飯。
家里都不用開火,省米省菜還省柴。
幾日下來,柳慕秋也從初時的拘謹到現在進退自如。
臉皮那個東西,鍛煉鍛煉,是可以長厚的。
而且杏花村的鄰里,個個都跟柳家長輩們一樣好客。
去到他們家里,根本不用客氣,拿起碗筷直接開吃,跟自個家沒什么兩樣。
吃完了還會招呼聲明兒再來。
大伙兒都知道老爺子老太太她們去州城了,家里只剩下兩個年輕輩的,柳知秋會燒火不會做飯,柳慕秋曾經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現在正在跟老太太學操持家務,暫時只學了半桶水。
紅姨倒是能把飯菜做熟,只是那味道不敢恭維。
所以,用柳知秋的說法,那些東西留著荼毒藍叔跟酒老,他們自己開小灶。
這個小灶,開在別人家的灶房。
吃完飯后,柳知秋把狗娃子拉到旁邊,嘰里咕嚕也不知道說了什么,片刻后就見狗娃子鉆回屋里抱個罐子出來,交給了柳知秋。
回家的一路上,柳慕秋都對那個罐子無比好奇,“知秋哥哥,這罐子里是什么?”
“好東西,明兒的禮物就是它了。”男子神秘一笑,將罐子蓋兒稍微揭開一點點,一股濃郁甜香立即溢出來。
“蜂蜜!”
“野生蜂蜜。市面上都不多見的好東西,夠分量了吧?”
“這么好的東西,怎么你一說狗娃子就給你了?”
“我跟他賒賬的,這一小罐子十兩,回頭等我大哥回來過年,讓他還。”
柳慕秋嘴角直抽,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噴笑出聲來。
這摳錢的能力,絕了。
她要學。
臉皮夠厚,才能配得上知秋哥哥。
第二日一早,兩人就套著馬車,直奔云州。
柳家大院里就剩下仨看家了。
酒老蹦跶著要跟去,被魏藍用一壺酒搞定,成功駐守大本營。
云州府衙門口馬車排成排,內院里人來人往,全是城中世家及富商上門恭賀、送禮。
尋找一切機會,跟知府攀關系。
柳知秋帶著柳慕秋,進門連通報都不用,熟門熟路直奔主院。
“知秋哥哥,我們不去大廳嗎?”
“不用去,這個時候大廳里肯定全是生人,最多只有大哥一個人在那應酬,爺奶他們都在主院。”
“你怎么知道?”
“爺奶他們不喜歡應酬,對于這種場面,通常是能避就避。再說了,家里第一個曾孫降世,他們巴不得天天窩旁邊看著。”就跟以前囡囡出生的時候一樣。
“爺奶跟叔嬸他們都喜歡小娃兒?”
偏頭,看了少女一眼,柳知秋唇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長,“喜歡。”
柳慕秋莫名燒紅了臉,不敢與他對視。
心里,泛著一層一層帶甜的漣漪。
去得主院,還沒走進客廳,就聽得里面言笑晏晏,當中便有老太太跟老爺子爽朗笑聲。
“爺,奶,我們來了。”沒進門,柳知秋就咧咧開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柳玉笙立即失笑,“我就說二哥肯定會來。”
“他就是個端愛湊熱鬧的。”杜鵑嗔道,隨即朝門口走進來的人揚聲,“要是兩手空空,就別進來了,轉道回去。”
“嘖,看我小侄兒哪能兩手空空?看娘你說的!”柳知秋立即亮出蜜糖罐子。
跟在他后頭,柳慕秋悄悄用手擋著眉眼,不敢看家人眼睛。
實在是,心有點虛。
這一罐子蜂蜜,花的是大哥的銀子。
柳玉笙接過罐子,打開嗅了嗅,“野生蜂蜜,這個東西不錯,哪弄到的?”
“你二哥本事你還不知道?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弄不到。”柳知秋笑嘻嘻的,左右張望,“我小侄兒呢?”
“在屋里,正喂奶呢,等會再抱出來玩會。”一提起小曾孫,柳老婆子眉開眼笑,有孫萬事足,“咱家現在算得是四代同堂了。你大哥這一支開了枝葉,知秋,你也得趕緊了啊,別磨磨蹭蹭的真拖到一把年紀,你拖得起,姑娘可拖不起。”
話里意有所指,柳慕秋有點兜不住,挽了柳玉笙的手,“爺,奶,叔,嬸,我去看看大嫂跟小侄兒。”
“去吧,就在后院廂房里。”
往廂房走的間隙,睨著身邊女子煞紅的臉,柳玉笙嘖嘖有聲,“羞成這樣?不能啊,跟著我二哥混那么久,臉皮應該蹭蹭厚才是。”
“我這臉皮還有得磨煉,怎么的也要趕上囡囡你的厚度,才能淡定自若。”強忍羞意,柳慕秋回懟。
“牙尖嘴利。”眼珠子轉悠了下,撞撞女子,“誒,要不要回頭,我猜咱一走,爺奶他們肯定又對二哥耳提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