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回答我的問題,這瓶藥水就是你的。”柳韻閣,柳玉笙坐在薛青蓮對面,將手里藥瓶子晃啊晃。
薛青蓮眼睛都紅了。
他想要的藥水就在他面前,福囡囡是掐準了他的死穴威逼利誘來了。
心在滴血,薛青蓮僵硬的笑,“福囡囡你這就不厚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拿藥水誘惑我也沒用。”
他是有骨氣的。
“我又不問你別的,你就告訴我昨晚你跟風青柏談了什么,能告訴他的事情自然也能告訴我。”昨晚困乏睡著了,后面的事情柳玉笙不知道,風青柏也不會告訴她,她只能來這里誘逼薛青蓮。
手中藥瓶立即被男子拿走,攥得緊緊的,“你早說啊!”
竹筒倒豆子,薛青蓮立即把昨晚跟風青柏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復述出來,連當中的停頓都務求精準,一模一樣。
方不負這藥水的珍貴啊。
聽完他的復述,柳玉笙蹙起眉尖若有所思。
“這么說來你跟風青柏當真是親表兄弟關系。”
“沒錯。”
“那先皇便是你姑父了。”
“沒錯。”
“沒想到百草谷居然還是皇親國戚。”
“沒錯。”
“那么百草谷消失跟皇室有關?”
“沒錯——”薛青蓮眼睛驀地瞪大,想捂嘴已經來不及。
“藥水給你了。”女子淡定起身,扶著肚子施施然走了。
看著本來就已經在自己手里的藥水,薛青蓮額角暴跳。
草,福囡囡耍起小手段來,比風青柏都更勝一籌!
走出柳韻閣,柳玉笙眉頭一直沒有平展。
十幾年前,名盛一時的百草谷突然銷聲匿跡,竟然是跟皇室有關?
雖然是薛青蓮嘴快之下說出來的,但是柳玉笙相信,這話具有很大真實性。
對于這當中的事情,她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及由蒼鷹閣一直刺殺風青柏想到,或許當年的事情跟先帝有直接關系。
但是如果蒼鷹閣只是痛恨先帝的兒子,那先帝的兒子還有好幾個,為什么刺殺的對象偏偏一直鎖定風青柏呢?
她有種預感,當中原因絕對不僅僅是因為風青柏在皇子中勢力最盛,也絕對不僅是因為他死了南陵就會亂,背后肯定還有別的什么,是他們尚未想到的。
可惜風青柏入宮了,不然可以找他討論討論。
此時風青柏正坐在皇太后的養心殿里,皇太后都沒正眼瞧他。
“太后可否詳細說說當日去質問柳太妃的情景?”
“哀家不是告訴過你了,她說下令的是左榮。”皇太后輕輕翻動一頁經書,漫不經心。
“我懷疑這背后的事情跟百草谷有關。太后既然著我負責查出兇手,該跟我配合才是。”
“你是說真正想加深你我仇恨的是百草谷?”皇太后總算抬起頭來,蹙眉,看風青柏不像說笑的樣子,這才道,“當日哀家沖去清寧宮質問,柳太妃最后才說了實話。當年你勢力大盛,其他皇子死的死避的避,無人能擋你鋒芒,唯有諸人聯合在一起才可能跟你抗衡。柳太妃跟左榮有姻親關系本就是一個派系,但是僅僅他們兩人還不夠,是以最初柳太妃便曾找過哀家,只是被哀家拒絕了。”
皇太后微停頓,猶豫了下才繼續往下說,“左榮知道哀家跟秦將軍是舊識,之所以拉攏哀家是為了能得到秦嘯助力。他們大概沒想到哀家會拒絕,彼時秦嘯也一直保持中立狀態,為了讓秦嘯跟他們靠攏,左相最后命人害了哀家孫兒!”
她本不想說她跟秦嘯的事,但是以風青柏為人,就算她不說,只怕風青柏也早就猜到了。
事情又關乎到她昀兒,她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風青柏淡淡聽著,柳太妃所說的理由沒有疑點。
殺了風墨昀,徹底重創太后,讓她心如死灰,看她那么痛苦,秦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那么最后秦嘯加入鐵三角也順理成章。
看男子陷入沉思,皇太后道,“你為何會認為事情跟百草谷有關?”
“一種直覺,可惜父皇不在了,否則或許能從他那里得到些線索。”
“想知道線索,倒也未必要找先皇。以前先皇身邊伺候的貼身內侍不是還在么?他是先皇心腹,知道的事情不會少。”
風青柏豁然抬眸,微訝,“那個老太監?他已經消失十幾年了,想查他蹤跡不比直接調查百草谷容易。”
皇太后下巴抬起,“哀家知道他在哪。”
只有她知道。
老太監離宮前曾特地來同她辭行。
老婦人不自覺流露的得意,讓風青柏抽了下嘴角。能讓他驚訝,她就這么高興?
待風青柏拿著地址走了,再看到身邊老嬤嬤瞪圓的眼,皇太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失態。
臉頓時黑下來,起身往內室走,“哀家要歇息,再有人來通通不見!”
風青柏是她仇人,她為什么要給他好臉色看?
她對不起兒子!
老嬤嬤在后頭低聲應是,神情分外無奈。
每次皇太后自個生悶氣,都是回內室睡覺。
當日南陵王府就有人領命,悄悄趕往南方某個小城。
也只有柳玉笙發現了點異常,因為男子回府的時候,眼睛里透著一種光亮。
她對他了解甚深,知道定然是他追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是以男子尋到暖閣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女子坐在榻子上盯著他似笑非笑。
這是女子慣常的等待解釋的神情,風青柏輕嘆,他對她了解甚深。
她現在不太會直接問他什么,只這樣眼巴巴的瞧著他,他便招架不住,自個先招了。
“狀態后那里得了點線索,或許能查到點百草谷當年的舊事,但是能查到多少,需要人回來的時候才知道。”
“我什么都沒問哦。”女子尚眨巴眼睛撇清關系,免得他又念叨她大著肚子的時候不安分。
風青柏無奈,“是我自己想說的。”
一旁兩個侍女抿嘴偷笑。
也只有王妃才能讓王爺露出這種表情,平常時候,哪里能見得著。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正月中。
東越那邊傳來消息,閆容謹已經正式登基為帝,隨著這個消息一并傳來的還有一封出訪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