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的,我當然替你高興了,只是你昏迷半天,我就守了你半天!你躺在床上睡飽了,可是我累呀!我現在就覺得很累,我先回房休息一下,待會吃飯的時候不用叫我了,我不餓!”
否認男子的指控,噼里啪啦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后猛的站起往外沖,千漪說話跟動作一氣呵成,根本就不給薛青蓮反應的機會。
薛青蓮眉頭慢慢皺起。
以他對千漪的了解,她這種反應顯得更奇怪了,完全不像她本人的作風。
他睡著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情?
挑眉,薛青蓮決定等柳玉笙跟風青柏回來的時候問清楚,還有他跟風青柏似乎有點帳要算。
那個混蛋,居然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對他下毒!別以為身手好他就弄不死他!論下藥偷襲,他薛青蓮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下床走了幾步,腳步輕盈,身體松快。那種感覺,像是身體被洗去了陳年污垢,煥然一新。
覺得奇怪,薛青斂走到梳妝臺前,撈起銅鏡看自己那張臉。
有點瘦削,臉頰凹了,下巴尖了,但是不影響大局。
還是帥。
至于身上衣服倒有些皺皺巴巴,也不知道是誰解了他的腰帶再給扣上,腰帶扣的位置歪了。
這個服務嚴重不合格。
房外響起腳步聲,一輕一重。
薛青蓮回頭就看到風青柏跟柳玉笙先后走了進來。兩人身后跟著店小二,手上托著點好的飯菜,應該是打算拿到房間來喂他吃。
“薛青蓮你醒了?感覺如何?身體可有什么不適?”看到他醒來,柳玉笙立即發問。
薛青蓮放下銅鏡,雙手抱臂斜倚梳妝臺,痞氣乍泄,“嘖嘖,跟千漪那只小麻雀問的一模一樣。爺現在好得很,從沒這么清爽過。福囡囡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幫我解蠱了?”
“不是笙笙,是你那只小麻雀解的。”風青柏率先在房內圓桌坐下,淡道。
“什么我的小麻雀,我跟那只小麻雀可沒有半點關系。”薛青蓮失口否認。
等店小二放下飯菜走人后,薛青蓮立即往風青柏走去,“本來你不說話我還打算先放你一馬,一切仇恨等吃過飯之后再說。既然你自己要撞上來,可別怪我跟你算賬!今天中午我莫名其妙昏睡過去是你弄的吧?”
“有證據嗎?”
“你昨晚上在我這打聽了我做的毒藥,還從我手里拿走了一瓶春眠不覺曉!”走到風青柏面前,薛青蓮眼冒兇光,“老子一睡睡半天,你是不是把那藥全下到老子身上了?!”
“讓你睡一覺而已,你又沒死。”
“爺跟你拼了!”怒吼一聲,薛青蓮往風青柏身上撲去。
是,他只是睡了一覺,又沒死。
可是丟臉!丟臉極了!他堂堂鬼醫栽在自己研制出來的毒藥上,消息一經傳出,他名頭妥妥掃地!
柳玉笙坐在桌旁,臉上帶著淺淺笑意,任由兩人追逐扭打,不阻止不喊停。
薛青蓮身上的蠱已經解掉了,這對他們來說是極為可喜可賀的事情。
讓他們瘋一會無妨。
知道薛青蓮身上的同命蠱已經沒了,是在她午睡后。
午覺一睡醒,她跟風青柏立即趕去薛青蓮的房間,結果千漪說薛青蓮身上的蠱已經解了,讓她切脈確診。
確診的結果讓人欣喜若狂。
她知道肯定是千漪出手,奈何無論她怎么問,千漪都不肯告訴她究竟是怎么樣解掉的蠱蟲。
柳玉笙也不方便追問。
這或許是人家的秘密,不宜追根究底。
收回思緒,房中兩個大男人已經休戰。
薛青蓮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走過來坐下,才再次將話題切入正題。
“福囡囡,我的蠱真是那只小麻雀解的?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能解同命蠱?怎么樣解的?這個秘方得挖出來,不定以后還能派上大用場。”
柳玉笙嘴角抽抽,“你想派上什么用場?這世上跟你一樣中同命蠱的人可不多,那種蠱是極其珍貴的。所以你想靠秘方發財的主意不可行。”
“什么發財?爺又不是錢萬金那只鐵公雞,整天兩只眼睛只盯錢。爺會缺錢花?”他素來視錢財如糞土,沒錢了,找錢萬金要去,“不過小麻雀不是說過嗎,同命蠱連善睞那個始作俑者都解不了,咱們手里要是有秘方,我能玩死那個賤人!”
說這話的時候,薛青蓮眼底乍然凌厲狠戾。
他薛青蓮是那么好算計的?
用一只小小的蟲子整得他東奔西走,從南陵跑到西南,又從西南跑到西北,再從西北掉到漠城,然后在整個西涼境內大逃亡!
他要是能放過善睞,他把名字倒過來寫!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也好過不了。皇帝多疑,那天我在他面前說的話就算不能立即起作用,也會在皇帝心里埋下懷疑的種子。只要種子埋下了,我們要做的就是等著它生根發芽,然后長成參天大樹,”柳玉笙笑意淡淡,最后不管是善睞還是順陽王乃至老皇帝,誰都好不了。
“何況你在西涼皇宮的時候不是已經給善睞下了毒?鬼醫親自出手,她還能過幾天好日子?”
薛青蓮眼底凌厲一收,看著女子帶笑面容,有種渾身寒毛直豎之感。
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女人,尤其是福囡囡這種。
他以后寧挨風青柏的拳頭,也絕對不惹福囡囡生氣。
這是個無聲無息就能挖坑埋人的主。
哪敢惹?
晚膳過后,柳玉笙又給薛青蓮切了一次脈,確定他不再受同命蠱的牽制,體內被強行衰竭的五臟也開始慢慢恢復正常,幾人徹底放下心來。
沒了這層桎梏,接下來他們就能集中精力規劃逃出西涼的路線跟辦法,成算會大得多。
至于西涼都城那邊,他們暫時沒有辦法去理會。
一旦善睞跟老皇帝察覺守株待兔的方法失效,必然會立即發動瘋狂的追捕。
而他們現在才剛剛離開都城境內,想要到達邊城安全過境還需要很長時間,這段時間里充滿無數變數。
誰都不敢篤定,不會生出枝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