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她曾經在哪份卷宗上看到過。
靈髓是靈泉的核心,影響整個靈泉的靈氣。如果沒了靈髓,那么靈泉便會漸漸變成普通泉池。
這是一份很偏向玄幻的記載,但是柳玉笙容不得不信。
以秦老的傷病為例,她用了很多純靈水,試圖緩解秦老病情,但是結果并不樂觀。
她一度以為是有些事情確不可逆,如今看來,當中未嘗沒有靈泉功效已經減弱的原因。
想到這些,不由自主的,柳玉笙又想到了自己懷孕期間做的那些夢。
夢里,那兩團溫養在靈泉池里,蘊靈而生的瑩光點,在她生下巴豆紅豆之后便消失了,空間也因為她產子大變樣,至今無法恢復。
那兩個光點,有沒有可能……便是她的巴豆跟紅豆?
看著眼前靈髓,聽著隱約從前院傳來的小娃兒快樂的歡笑聲,柳玉笙慢慢展了唇角。
不管空間如何,不管那兩團瑩光是什么,更無需去管巴豆紅豆是否有什么來歷,她是他們的娘親,而他們,是她的兒子和女兒。
就是這么簡單。
僅此而已。
一如她曾經,同樣年幼多智,爺奶爹娘二叔二嬸他們卻始終一心一意待她那般。
她的孩子,也會在柳家大院里快快樂樂生活,快快樂樂長大。
將靈髓小心倒入干凈瓷器內,柳玉笙開始著手調配新藥。
有了這個,她有信心便是不能馬上醫好秦老,也能將他身體的潰敗程度止住。
如此,也能贏來做細致調理的時間。
所有事情,都會像好的方向邁步。
前院,大家伙吃過早飯后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剩下幾位長輩坐在堂屋看娃閑嘮嗑。
柳老爺子又在屋里擺出了他的棋盤,拖著秦嘯跟他拼臭棋。
“自打你身子骨不好了,老頭子都不敢拉你下棋了,就怕耗費你精氣神,可把我給憋壞了!”
秦嘯淡道,“現在也耗費精氣神。”
“現在不一樣了,你有精氣神,能耗。”柳老爺子大笑。
老家伙,成了新郎官,成了有家室的人,整個看起來真的是不一樣。
是個真正的男人了。
秦嘯抬眸,瞧了眼紅光滿面的老頭兒,唇角不自覺翹了下,“我是耐心能耗。”
沒那個耐心,沒人忍得了老頭兒的臭棋。
“對對對,你那耐心真叫老頭我佩服,要不是耐心十足,你也熬不成公公不是?”
秦嘯給的回應是,殺柳老頭一子。
當即把老頭氣得翹了胡子哇哇大叫,秦嘯舒坦了。
在柳家大院呆久了,年紀大的人,會越活越小。
他喜歡這里。
能自我感覺越來越年輕。
瞧兩個老爺子殺起來了,柳老婆子提著小馬扎,湊到坐在堂屋門口看娃的皇太后身邊,杵了下她手臂,“哎,老太太,你跟老婆子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皇太后眼皮子跳了下,不動聲色,“什么有事瞞著你,我們能瞞你什么?”
“你可別真當老婆子什么都不懂。秦老弟之前是什么情況咱都心里有數,你背地里多難受,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啊?可你現在看著,可一點不像難受擔心的樣子。”
“囡囡昨兒不是說了,研制出能醫治秦嘯的新藥來了,能醫治,我還擔憂什么。”
“就是出在藥上!反正我感覺你們肯定有事瞞著我了。”老婆子用力一拍大腿,不忿,“虧我什么事都為你想,你難過的時候我比你還先掉眼淚,結果有事你掖著藏著的,你根本沒把我當自己人!”
說罷,老婆子氣得身板一扭,轉過邊去。
光看她大喘氣的樣兒就知道,是真犯上氣性了。
皇太后瞧了她一眼,又瞧了她一眼,“真想知道?”
“不想知道我問你干嘛?好多時而我心里有底,我不問不是我不好奇,我是不想給囡囡他們添負擔。這不我跟你關系不一樣,我這才來問你么!”
老婆子說話都帶上賭氣口吻了。
“那我跟你一個人說,你別告訴別人,誰都不能說。”
“我們家老頭子也不能說?”柳老婆子立即扭過頭來。
對上那雙眨巴眨巴的眼睛,皇太后有點不知道怎么拒絕她,扯了扯唇角,“反正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知道的,囡囡不告訴你們,肯定是為你們好。”
“行行行,我老婆子最是通透,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趕緊說!”
一本正經拉起老婆子,帶著巴豆紅豆去了灶房,兩個老太太湊一處,家里人也不會特地去瞅她們在說什么干什么。
然后很快,眾人就聽到灶房傳來不小動靜,像是有人從凳子撒還能摔下去的聲音。
嚇得屋里柳大柳二兩隊夫婦忙往灶房趕,柳老爺子更是驚得連棋都扔下了往那邊沖。
他們家老婆子一把年紀了,可經不得摔的!
秦嘯動作比誰都快,躥出去跟箭一樣,嗖的沒影了。
結果一眾人剛沖到灶房門口,腳沒跨進去呢,就被家里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給吼出來了。
“都過來干什么,不就弄倒一張凳子么,大驚小怪的!都走都走!擠死了,擋光了!”
眾,“……”娘啊喂,剛才那聲音,真的不像只倒了張凳子!
老爺子被吼一嗓子后,怏怏回堂屋,看到對面應該跟他的對弈的位置沒人,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老頭子我都不能進灶房,憑什么老秦能進去?這是差別待遇!這種待遇在咱家是要取締的!”
話音剛落,老秦回來了,衣衫后面赫然一只腳印。
細辨,能辨出那是一只繡花鞋。
柳老爺子平衡了,笑得瞇了眼,“來來來,剛才棋沒下完呢就跑了,繼續繼續。”
秦嘯坐下,淡定自若。
他一戰場上混了幾十年的老將軍,要是跟柳老頭別勁兒,豈非顯得他幼稚?
片刻后,柳老爺子被殺得片甲不留。
灶房里,把人都趕走后,柳老婆子坐在小馬扎上拍胸口,一會后又站起來團團轉。
“貴婦,咱紅豆這手可不能再讓別人瞧見了!怎么辦?能不能遮起來?”
“要不咱給紅豆做雙小手套?”皇太后對老婆子的話深以為然。
“行!小手套好!能遮手!”
話還說得不甚清晰的紅豆,“……”她不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