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學著哥哥拾稻穗,拾不到。
“有,紅豆去藍叔叔那里看看。”將小娃兒轉了個方向,風青柏指向魏藍。
紅豆眼睛立即在魏藍身邊到處瞄啊瞄,隨后小臉一亮,小蝴蝶一樣奔過去,“有,有!紅豆撿!”
藍叔叔旁邊好多好多稻穗,撿不完,紅豆都不用到處鉆著去找啦!
紅豆很高興,“哥哥,哥哥!這里有!”
瞅著幾乎立即出現在紅豆身邊的小豆丁,風青柏臉色陰沉沉。
小崽子,要不是他寶貝女兒在,他有跟他得意的機會?
結果峰回路轉,柳玉笙猜著了。
只要有小紅豆在,風青柏就沒有贏的可能。
有涼風徐徐吹來,看著田地里蹦跶的小小身影,看著干活時候臉上滑下汗水的認真男人,柳玉笙臉上隨徐風化開淺柔笑意。
柳家農忙已經接近尾聲,因為家里人手多,田地全部收割完不過三五日。后面兩天,家里年輕人把田地包圓了,一眾長輩被強令在家歇著。
因為隱衛營的人全部被拉著加入了干農活的行列,地頭里的活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干完,長輩們才沒再堅持。
隱衛營,在百姓們的認知里一直是極為神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來不暴露真面目,而現在這個組織的成員正在逐漸走進杏花村村民的視野。
柳玉笙知道,這種情況其實是風青柏默許的。
甚至早在他們成親開始,隱衛營就已經慢慢的從透明轉為半透明狀態。比如魏紫,就不再只是隱在暗處,而是真實出現在風青柏身邊,隨他征走南北。
朝廷的事,風青柏已經在放手,他們以后生活在杏花村是必然。
在這里,跟隨了風青柏十幾年的隱衛營便沒必要繼續躲起來過日子。
風青柏給他們機會,讓他們也能走到陽光下,堂堂正正,過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初心不變,換一種方式履行職責,反而更兩全其美。
思及此,柳玉笙看著那邊男人的眼神更加柔和。
他們家王爺的心啊,在慢慢變暖。
放下剛割好的一抓稻禾,堆在身后碼放整齊,風青柏沒有抬頭朝路邊看。
盡管他早就察覺到女子投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很滿意現在這種感覺,被自己的女人,目不轉睛的凝望。
至于女人在某些方面會錯了意……男人唇角幾不可見翹起,這種誤會甚好。
能讓笙笙對他更滿意,那就讓這種誤會一直持續。
回身繼續干活,順手抓起一把禾茬子往某個方向扔去,那方隱隱約約的鼾聲立止,轉而傳出一片怒罵。
“誰他媽偷襲老子,大熱天還不讓人睡個懶覺了!”
“縱觀方圓五百里,爺斷定,敢這么不要命砸咱仨的只有那么一個!”
“那還叫個毛線?趕緊干活吧!”
柳知秋朝天翻了個白眼,把兩個被太陽曬得就差沒換層皮的人踹出去干活。
縱觀方圓五百里,敢那么不要命砸他們偏生他們還惹不起的,同樣也只有那么一位。
叫囂個屁?
敢反抗么?
不敢反抗就干活,乖乖盤著。
村民們的收割才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柳家已經全部收工。
看得一眾村民又羨又妒。
家里人多,要人干活的時候就能體現出好處來了。
當然,平日柳家大院打得雞飛狗跳的時候,他們是不羨慕的。
嗯,柳家大院里老婆子每個月算家里那些吃貨們吃了多少銀子的時候,他們也是不羨慕的。
這天柳家飯桌上飯菜異常豐富,為了犒勞辛苦的年輕人,老婆子帶著家里女眷忙活了大半天,做出來的菜極是豐盛。
引得回家之后立即躺在堂屋作妖的懶貨跟吃貨,爬著去了灶房。
瞅著薛青蓮跟錢萬金兩那慫樣,家里人笑噴。
而這次農忙現身人前的隱衛們,吃過飯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以為事情總算完了。
有武藝在身,不代表干農活不會累,實際上他們沒比薛青蓮跟錢萬金好到哪里去,只不過他們的恢復力稍微好上那么一點點。
不過他們家主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
晚飯過后沒多久,魏紫被傳召,回來的時候帶來的消息讓一眾不怕死的隱衛勃然色變。
第二天起身后,柳玉笙總覺得院子里少了點什么,又怎么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哪里不對勁。
直到吃飯的時候發現飯桌上好像少了幾個人,柳玉笙才恍然想起,原來一早上她都沒見著魏紫魏藍等人。
“紅姨,藍叔去哪兒了?”柳家吃貨里,魏藍占著絕對的一席之位,飯點不可能不出來。
“對啊!”柳老婆子一拍大腿,恍然,“我說老覺得少了啥,我一早上沒看見魏藍了!”
魏紅抬頭朝幾人看了眼,淡道,“早上老大找,說是有秘密訓練,帶他走了。”
“秘密訓練?”
“不可問。”
魏紅干脆簡潔的三個字,立即堵住了老婆子還想八卦的嘴。
隱衛營的秘密訓練,肯定是不能往外說的,不能問,不然魏紅就得犯規矩了。
這是柳家長輩有志一同的反應。
不該問的,他們絕對不會多問。
柳玉笙對風青柏也是如此,有關隱衛營的事情,她也很少過問,不去打探男人不方便說的事情。
這天,整個隱衛營在柳家大院消失得干干凈凈。
除了魏藍魏紫不出現,柳家人沒再覺得哪里怪異。
平時隱衛營在的時候也是隱身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跟家里全沒這個人似的,要不是這次農忙風青柏把人全召了出來,大院長輩們至今不知道隱衛營到底有多少人。
隱衛營是在第二天下傍晚回來的,現身在人前的依舊只有魏藍魏紫,偶爾魏橙會晃眼出現那么一下下。
這次回來,魏藍整個是面如土色的。
進了大院門,抱著魏紅就給嚎上了,“狗屁,什么秘密訓練!大紅,老大簡直毫無人性啊!你看看我兩只手,養了兩年才消下去一丟丟的繭子,又長回來了!”
“你們干什么去了?”魏紅沒忍住,問。
剛還嚎叫的男人又立馬噤若寒蟬,怎么問都不肯說。
柳玉笙本來以為這件事情會成為一樁懸案,結果第二日秀水村外公家來人了。
陳長東駕車送來了一車的新鮮水果。
真相始大白天下。
所謂的秘密訓練,是去秀水村繼續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