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晚禮服基本上是一次性消耗品,臟了就得扔,再洗就毀了。
顧念之搖了搖頭,“不用換了,我去那邊的洗手間擦一下酒漬就好。”
她是不會跟馮宜喜去她房間的。
宴會上弄濕別人的衣服,這可是宮斗宅斗文的橋段……
身為網絡兒童的顧念之對網文并不陌生。
她心里不屑,已經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
她打算去洗手間擦干了酒漬就告辭。
梅夏文忙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顧念之身上。
因為潑濕的是胸前,確實不太雅觀。
顧念之也沒推辭,對梅夏文和自己的室友們點了點頭,說:“我過去一下,一會兒找你們。”
“嗯,我們等著你。”綠茶方朝她揮了揮手。
顧念之披著梅夏文的西裝,剛走到洗手間門口,就察覺到不對勁。
她突然發現,梅夏文的西裝,味道可真好聞……
身上很快就覺得熱了起來,是那股從內心深處升起的燥熱,跟宴會廳里的溫度沒有關系。
可是她卻有種舍不得脫掉梅夏文那件西裝的感覺。
進了洗手間,她抬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頓時更吃驚了。
鏡子里的她,兩頰緋紅,雙眸更是水汪汪的,雙唇微張,整個人好像蒸騰著肉眼可見的熱氣。
她扭開水龍頭,拿著紙巾沾濕了往晚禮服上擦了擦,紅酒的酒漬沒那么容易擦干,只能略微減緩一下。
再用涼水拍了拍臉,才覺得好受些,沒那么燥熱了。
從洗手間出來,馮宜喜的表哥立刻帶著幾個男人圍了上來。
“妹妹,別急著走啊,來,先陪哥哥們喝杯酒!”一個豬頭男端了雞尾酒杯送上來。
顧念之厭惡地看了他們一眼,一言不發,拎著裙擺如一尾魚一樣滑不留手地往宴會廳里穿行,很快來到梅夏文和自己的室友身邊,把西裝還給梅夏文,皺著眉頭說:“我想回學校了。”
馮宜喜的表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個女人怎么都沒有發作的樣子?
見她和她的那些同學站在一起,他不敢造次,只好找到的馮宜喜,滿頭大汗地低聲問:“你有沒有讓她中招啊?”
“當然有啊!”馮宜喜給他看那個戒指,“你看,里面都空了!”
“……可是,你同學沒有……沒有反應……”馮宜喜的表哥尷尬地撓了撓頭。
“什么!”馮宜喜恨不得一杯酒潑在表哥頭上,“你開什么玩笑?你不是說那藥是什么來自尼特王國的頂級藥?!價比黃金?!沒人能抵抗?!”
馮宜嗔走了過來,淡淡地道:“沒事,在家里反而不好……”說著,四處看了看,正好看見顧念之藍紫色蟬翼紗晚禮服在人群中閃現,往門口的方向去了,忙指著那邊說:“她是不是要跑?你們趕快跟上……”
“看來是發作了!——跑了?!我喜歡!”馮宜喜的表哥精神一振,忙帶著人追了出去,出門卻發現顧念之還是跟她的同學形影不離,根本沒有他們動手的機會!
“邪了門了?!”
馮宜喜的表哥想起那一百萬也是肉疼,一個電話迅速打了出去。
“尹小姐,你做生意不誠實啊!那藥根本沒有你說的那么厲害!”
電話那端的女聲古夏語說得并不好,一聽就是外國人說古夏語的腔調:“胡先生,這不可能。我們這種藥,是基因藥物,沒有人能夠逃脫。不如你再等等……”
……
回去的時候,顧念之沒有再理會梅夏文,而是上了室友的車。
顧念之往外瞥了一眼,正好看見馮宜嗔和馮宜喜站在門口,目光沉沉盯著她這輛車的方向。
“馮宜喜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故意碰瓷想訛詐醫藥費?”妖姬跟顧念之坐在一起,很是疑惑地問。
顧念之眼神閃了閃,淡笑著說:“我可沒不知道。——有錢人的星際我不懂,我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能氣人的小姑娘。”
妖姬:“……”
綠茶方:“……”
曹娘娘:“……”
“……馮宜喜聽見你這話,估計就算氣死也得活過來再氣死一次……”前排正在開車的綠茶方幽幽地說。
妖姬噗嗤一聲,擰擰顧念之的耳朵:“你啊,就得理饒一次人吧……你沒轉學過來的時候,馮宜喜可一直是我們這一級的第一名。這兩年可把她憋屈壞了。”
“切,念之來了之后她得不了第一,只能說她技不如人。比不過別人也懟不過別人,就該安靜如雞。不肯安安份份,就別怪人教她做人。”
曹娘娘坐在綠茶方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她是非常護短的人,總是毫無條件維護顧念之。
顧念之小小的一絲不愉快,就在三位室友的插科打諢下煙消云散了。
她托著腮,笑瞇瞇地轉移話題:“咦,你們不是說不來了嗎?怎么又來了啊?”
“還不是因為你要來,我們一想,不能讓你一個人被馮宜喜擠兌啊……畢竟她家是她的主場,所以我們就改變主意,一起來給你打氣了!”妖姬豪爽地拍拍顧念之的肩膀,接著問:“那你呢?你不是也說不會去嗎?怎么還是要去?是什么讓你改變了主意?”
顧念之嘆了口氣,把梅夏文的事說了一遍,又說:“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德馨別墅區的停車場里。看見你們都來了,我能怎么樣?還能當場甩臉子發脾氣啊?——當然只能原諒班長的自作主張啊!”
綠茶方和曹娘娘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其中的原宥。
應該是梅夏文“居中調停”的結果。
妖姬恍然大悟般叫了出來:“原來是班長啊!他先跟我們說,你改了主意會去生日宴會。然后以接你回學校為理由,直接開車把你接到馮宜喜家!讓你騎虎難下,不去不行!”
曹娘娘點點頭,細聲細氣地說:“難怪班長讓我們不要給你打電話確認,說等到了馮家,給你一個驚喜!”
“是啊,如果我們一打電話確認,那不就穿幫了嗎?班長為了緩和你和馮宜喜之間的關系,也是操碎了心。”綠茶方嗤笑著,譏諷說道。
“算了,班長是個好班長。這幾年他確實做了不少事情。我和馮宜喜之間的關系是有些小兒科。要畢業了,老好人班長想讓大家開開心心沒有心結的畢業,我懂他的意思。”顧念之輕描淡寫地說,不想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梅夏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