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師妹”轉眼間就變成了“念之”……
語氣變得真快。
顧念之笑了笑，覺得段師兄這樣問確實有些不妥當。
情人節這么私人的事情，怎么可能跟不熟悉的人說呢？
“情人節啊？沒想過呢……”顧念之笑著偏了偏頭，往小店里面看了一眼，馬上說：“哎呀！人好多！我得去買煎餅了！段師兄回聊！”
段醇眼睜睜看著顧念之一陣風一樣從他身邊跑過，往小店里面鉆進去了。
里面的人確實很多，他不可能拉著她再問情人節的打算，只好嘆息著搖搖頭，念叨著“小師妹果然不是大師兄的，也不是二師兄的”，遺憾地回宿舍去了。
顧念之來到賣煎餅的小店里，排了一會兒隊，才輪到她。
對老板笑著說：“我要兩個煎餅，各加兩個雞蛋，還有，薄脆要抹辣醬。”
老板熟練地做好煎餅，裝在兩個小紙盒里遞給她，笑呵呵地說：“盛惠，十六塊。”
顧念之掏出錢給他，將兩個小紙盒裝在小袋子里拎走了。
剛回到宿舍，馬琦琦就聞著食物的香味從自己的房間里跑出來，對站在客廳的顧念之說：“你可回來了！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都快餓暈了！”
顧念之將小袋子遞給她，笑著摸摸她的頭：“吃吧吃吧，人很多，擔心你餓壞了，所以買了兩個。”
“啊！太好了！我還在后悔剛才跟你說少了！一個哪里夠吃？肯定要兩個啊！”馬琦琦從小袋子里拿出兩個紙盒深深地嗅了一下，“真香！”
放下紙盒，馬琦琦去自己房里拿了錢出來，遞給顧念之道：“多謝你幫忙。”
顧念之忙推辭：“不用了不用了。兩個煎餅而已，何必呢？”
馬琦琦堅決不肯，說：“如果你不收錢，那我就不吃了，還給你。”
顧念之愕然地看著她，“琦琦，你怎么了？不就是兩個煎餅，你還要跟我急？”
“念之，我知道兩個煎餅不值什么錢，但本來就是我請你帶的啊！咱們一碼歸一碼，當然要我出錢。如果是你請我吃，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馬琦琦將錢塞到顧念之的手里，“總不能讓你又跑腿，又貼錢吧？我至于要占這種小便宜嗎？”
顧念之啼笑皆非地接過錢，“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兩個煎餅？瞧你扯得那么遠！”
“不是要扯那么遠。”馬琦琦笑著咬了一口煎餅，含糊不清的說：“就跟借錢一樣，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是吧？”
“對對對，就你大道理多。”顧念之笑著捏捏馬琦琦挺翹的小鼻子，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一邊說：“今天累死了，我還沒洗澡呢。”
馬琦琦坐到客廳的餐桌旁邊，把剩下的煎餅放到小盤子里，又給自己沖了一杯豆漿，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往顧念之房間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來，顧念之說要出去買東西，可她出去了這么半天，只帶回來兩個煎餅，別的什么都沒買啊……
“這小妮子……還鬼鬼祟祟瞞著我……”馬琦琦眼珠一轉，就想到一些可能的原因。
當然，最可能的原因，就是顧念之是跑出去見她喜歡的男人去了……
之所以不說是她男朋友，因為她沒有正式說出來。
在馬琦琦看來，凡是不能公開的男女朋友關系，就不算是男女朋友。
因此顧念之不說，她也就不問，這是人家的隱私。
顧念之回到自己房間，脫下大衣扔到墻邊的雙人小沙發上，走到浴室去淋浴。
她站在浴室淋浴間的蓮蓬頭下，熱熱的流水沖刷著汗津津的身子。
想起剛才那一幕，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也臉紅了。
一邊沖澡，一邊哼著歌，嘩嘩的流水沖走一天的疲憊和緊張，顧念之的心情十分愉快，洗完澡就舒舒服服睡覺去了。
第二天就是周五了，到下午五點的時候，顧念之在圖書館里一天沒有吃飯，終于寫完何之初布置的論文，用郵件給他發了過去。
收拾書包的時候，她的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急步匆匆走出圖書館，顧念之本來想回去洗個澡再給霍紹恒打電話，問他車的事情。
這時手機已經響了起來。
不是霍紹恒專屬的鈴聲。
顧念之拿出手機一看，見是范建打來的電話，忙道：“范哥，你在哪兒呢？”
“我已經到你宿舍樓下了，你在哪兒呢？”范建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來，還有些著急。
顧念之忙說：“我在圖書館，剛剛出來，正要回宿舍呢。”
“我已經到你宿舍樓下了。”范建松了一口氣，“小姑奶奶快回來吧！”
顧念之嘻嘻一笑，“我馬上回來，你等著啊。”
她出了圖書館，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飛快地騎著往宿舍樓奔去。
“念之，這邊，上車吧。”范建站在車門前，身形筆挺，健碩的身材，端正的五官，全身上下都寫滿“正氣”兩個字。
“我不回宿舍了嗎？”顧念之把自己的自行車鎖在樓下的自行車棚里，背著書包走出來，“我的東西還沒拿呢？”
“那邊都有你的東西，還拿什么啊？”范建連忙推開車門，“趕緊回去吧，霍少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連飯都沒有時間吃，我們還指望著你趕緊回去讓霍少好好吃一頓呢。”
“啊？怎么不吃飯呢？”顧念之也急了，“行，我這就走。”
她拿出手機給馬琦琦留了個言：“琦琦，我回家了，不回宿舍了，你周末愉快！”
坐進汽車里，顧念之剛綁好安全帶，一抬頭，透過茶色車窗，看見苗云霄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盯著她這邊，也不知道是在看她，還是在看車。
顧念之沒有在意，對前面的范建說：“我行了，走吧。”
范建發動汽車，很快開出了B大南門，往特別行動司在帝都的總部官邸去了。
“霍少最近很忙嗎？怎么連飯都顧不得吃呢？”顧念之很是奇怪，“以他現在的位置，有這個必要嗎？”
霍紹恒已經是少將軍銜，這意味著他更多的是管人，而不是自己親自做事。
只有手下聚集起一批有能力的人，他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不可能凡事親力親為。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只是下屬，也不好勸。念之你如果有心，幫著勸勸霍少。”范建笑著說了一句，從后視鏡里看了看她，“你的話，霍少還是會聽的。”
顧念之聽了心里甜滋滋的，但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身子往前傾了傾，胳膊放在前面車座背上，“是我聽霍少的話才對，霍少怎么肯聽我的話呢？”
“你說的有道理，霍少自然就聽了。”范建又看了看她，“念之，你跟霍少……”
顧念之的臉這一下騰地就紅了，她縮回胳膊，靠到自己的座位上，弱弱地說：“我跟霍少沒什么，范哥不要亂說。”
“沒什么最好。”范建松了一口氣，心情輕松起來，“霍少對你好，我們是看在眼里的，從你小時候就好，也不是現在才開始的，是吧？”
“是啊，這還用說？”顧念之連連點頭，“我小時候只認霍少的，我都記得。”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來到了霍紹恒的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
霍紹恒卻剛剛被龍議長叫走了，他的專車和顧念之坐的車幾乎是擦肩而過。
顧念之坐在車里不知道，范建卻從中央調控系統里知道了霍紹恒的去向。
他默不作聲從后視鏡里看了顧念之一眼，小聲說：“念之，等下到了家里，你自己吃飯休息吧，情況有變。”
“啊？”顧念之怔住了，“怎么了？是霍少臨時有事嗎？”
“嗯，我剛剛接到消息，龍議長叫霍少過去呢。霍少剛剛離開駐地。”范建忍著沒有把霍紹恒的車剛剛跟他們的車擦肩而過的事說出來。
顧念之聽了會更難過的。
果然顧念之的情緒已經低沉下來。
她抓著自己的書包，無意識地撕扯著書包上的一個吊墜，心底的激動已經煙消云散，她想，她的情緒波動實在太大了，還不如以前跟霍紹恒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霍紹恒也是經常出任務，或者出去開會，她就沒這樣患得患失過。
這樣安慰著自己，可顧念之的心情還是無法平靜。
因為以前她對霍紹恒的期盼，和現在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汽車停在霍紹恒的官邸門口，顧念之推開車門走下來。
如墨般的夜色已經涌了上來，她回頭看著來時的路，已經沒入濃重的夜色里。
霍紹恒坐在車里揉著太陽穴，對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的陰世雄說：“范建已經去接念之了吧？”
“是啊，四點多就去了。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吧？”陰世雄接通了范建的電話，“小范，你回來了嗎？”
“大雄，我們回來了，念之剛剛下車。”范建說著，把電話給顧念之，“大雄的電話。”
顧念之連忙接了過來，“大雄哥，霍少呢？”
“霍少在這里。”陰世雄將手機遞給霍紹恒。
霍紹恒接了過來，低沉的嗓音從手機里傳出來，神奇地撫慰了顧念之不安躁動的情緒。
“念之，你稍等，我去去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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