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連忙將夜視眼鏡對準相框的方向,拍下幾張高清照片。
以前只聽說過名字的人,現在有了相貌上的對應。
霍紹恒久久端詳著這張照片,似乎想從照片上找出顧念之跟她父母相貌上的相似度,可惜的是,他們長得確實不太像。
顧念之小時候的樣子跟她媽媽有些像,都是圓臉,眉眼細長,彎彎的柳眉。
但是顧念之長大之后,細長的眉眼居然長開了,眼眸變得又大又圓,亮閃閃的,跟漫畫美少女一般,臉型也變成了典型的瓜子臉。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的樣子一變,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顧念之的父親非常儒雅,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們父女的神情比較相似,不說話的時候似乎都是在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霍紹恒伸出手,將相框拿下來細看,又拆開相框后背,把照片拿出來翻來覆去地看。
這張照片確實有些年頭了,也不像做假。
關鍵是,就算是做假,做假的人怎么會知道七年前年僅十二歲的顧念之長得什么模樣?
從她現在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啊……
霍紹恒鑒定了照片的真假,將相框小心翼翼放回原來的位置。
轉過身,視線在這間大臥室里搜尋,卻再也找不到別的特殊的痕跡了。
霍紹恒用夜視眼鏡自帶的相機又拍了很多照片,才離開這間大臥室,往另外幾間屋子里去了。
正對著顧祥文夫婦臥室的房間,明顯是顧嫣然的臥室,里面的陳設高檔奢華,但又不顯得俗氣,一看就是從小富養長大的姑娘的品味。
霍紹恒只在門口瞅了一眼,就帶上房門,往她旁邊的一間小一點的臥室去了。
那間臥室明顯是顧念之曾經用過的,里面東西的尺寸都是給小孩子的,包括小單人床,小衣櫥,小書柜和書桌,還有小小的雙人沙發,鋪著淡紫色的沙發墊。
霍紹恒走了進去,每個角落都不放過,在里面仔細勘察。
這間臥室看上去一直有人定期打掃,屋里纖塵不染,鋪著厚厚的長毛絨地毯,雖然在海島上,卻沒有潮濕生霉的痕跡。
屋里裝著抽濕機,但霍紹恒給整間屋子斷電了,所以抽濕機并沒有工作。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正好看見不遠處的海岸線。
雨已經停了,風吹散了云彩,夜晚的天空明凈無比,繁星閃爍,海浪輕輕地拍打著岸邊,海島上不知名的小蟲唧唧地叫,充滿了夜的寧靜和安詳。
這間臥室的風景線真是不錯。
霍紹恒在這里看了一會兒海景,心里想的卻是等這件事完了,一定要帶顧念之來這里,和她一起并肩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海景,不知道這些她曾經熟悉的景色能不能喚起她失去的記憶。
從這間臥室出去,霍紹恒的腳步輕快多了。
他在整棟木屋式別墅里穿行,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在這里找了整整一個晚上,搜尋得非常仔細,但遺憾的是,除了那張照片,他再也找不到別的痕跡,證明這里曾經是顧念之的家,也找不到顧祥文的絲毫痕跡。
顧祥文不在這里,不在巴巴多斯的顧家大宅,那他在哪里?
顧嫣然為什么要將顧祥文藏起來?
一連串的問題在霍紹恒腦海里翻騰,他索性走出木屋別墅,來到海邊,坐在岸邊的礁石上,看著茫茫大海抱腿沉思。
天亮了,遠處的海平面上,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落下萬道金光,如金蛇狂舞,在海面上流光溢彩。
霍紹恒瞇著雙眸,看著海上日出的美景,心想,小澤他們應該快到了吧?
心念一轉,他好像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霍紹恒站了起來,舉目遠眺,一邊戴上藍牙耳麥,跟趙良澤取得聯系。
“小澤,是你們來了嗎?”
“霍少!您還好嗎?我們過來了!我們乘坐的是巴巴多斯軍方借出來的AH1Z眼鏡蛇直升飛機,我們要在海灘上降落,您要注意安全!”趙良澤的聲音先告辭了地從耳麥里傳出來。
他和陰世雄再次聽到霍紹恒的聲音,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覺。
雖然他們都是軍人,平時執行的任務也都是在生死線上來回奔跑,但每次遇到這樣的事,他們還是會緊張,會難受。
霍紹恒微微地笑了,遠處的海平線上,一輛直升飛機正遠遠地飛過來。
這個小島的坐標昨天就已經發過去了。
有了坐標,再加導航,尋找地址就是分分鐘的事。
“這里有個停機坪,以前應該是用來停放私人飛機的,你們看看能不能停到那邊。”霍紹恒將停機坪的大致位置對趙良澤說了一遍。
趙良澤大喜,連忙對開著直升飛機的陰世雄說:“下面海島有專門的停機坪,你小子運氣不錯!”
之前因為要去大海上一個未知的小島接人,巴巴多斯的軍方都不同意派人過來,說他們的飛行員無法勝任海上多變的環境,不能保證在海島上成功起飛和降落。
陰世雄和趙良澤折騰了半天,后來還從華夏帝國的季上將那里得到許可和擔保,才向巴巴多斯軍方借了一架他們剛剛購買的美國最先進的直升飛機。
學過開直升飛機的陰世雄就手癢了,拍著胸脯表示要自己開,如果有問題,生死有命,不怪別人。
巴巴多斯軍方得到華夏帝國軍部最高委員會的擔保,又要了一些好處,才同意出借這輛最新型號的直升飛機給陰世雄和趙良澤。
陰世雄本來也是要炫耀一下自己高超的駕駛技術,沒想到根本沒有他表現的機會。
“……連停機坪都有,這海島也不會偏僻到哪里去。”陰世雄嘟噥著,“怎么巴巴多斯的地圖上就沒有標注過這個海島呢?”
“何止巴巴多斯的地圖。”趙良澤冷哼一聲,“世界各國的海域圖都沒有標注過這個島嶼。這個顧家可真厲害,居然能將一個實地存在的小島硬生生從地圖上抹去……”
這一次如果不是霍紹恒身臨其境,打死趙良澤也不勘察衛星都找不到的海島是真實存在的。
霍紹恒跟趙良澤通完話,就離開了海灘的礁石,走到離海岸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找了塊大石頭,在后面隱藏起來。
沒過多久,趙良澤他們乘坐的AH1Z眼鏡蛇直升飛機就在海灘不遠的一塊停機坪上成功降落了。
“霍少!霍少!”趙良澤從直升飛機里跳了下來,陰世雄也從艙口向他這邊揮手。
霍紹恒這才從大石頭后面走出來,看著趙良澤連滾帶爬地朝他跑過來。
“霍少!我可找到您了!”趙良澤一把抓住霍紹恒的胳膊,就差痛哭流涕了,“霍少,您可再不能涉險了!這一次是我們不對,我們已經向軍部自請處分。季上將很生氣,您也要想好怎么對季上將說。”
霍紹恒一怔,“季上將怎么知道了?”
“我們要借直升飛機,巴巴多斯軍方不肯,后來還是找了季上將出面擔保,他們才肯的。”趙良澤耷拉著腦袋,很是羞愧。
沒有霍紹恒,他和陰世雄還是搞不定巴巴多斯軍方,后來還是連夜打電話回華夏帝國,找到季上將,由他跟巴巴多斯軍方最高指揮官視頻通話,才借到了直升飛機。
“出息。”霍紹恒冷眼嘲他,“就這點事也要打電話回去,你們真給我長臉。”
“是,霍少,您盡管批評,我們確實沒有做好。”趙良澤老老實實接受批評,一點都沒有以前的油嘴滑舌。
霍紹恒倒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們也別羞愧。凡事都有好有壞。半夜打電話回去請示家長雖然不太光彩,但卻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理由,要求議會和軍部同意我們在海外駐軍。這樣就不用找別人借直升飛機了。”
趙良澤驚喜抬頭,心里暖烘烘地:“霍少,您說真的?!”
只有霍紹恒,才能在壞事錯事里尋找到閃光點,為他們以后的工作服務。
“當然是真的,我們的國家利益所到之處,必須有軍隊保駕護航。”霍紹恒的目光看得更長遠,他是華夏帝國的軍人,只為華夏帝國的公民謀取利益,至于別的國家的利益,原諒他能力有限,還管不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陰世雄等不及了,在耳麥里大叫:“你們要敘舊也回到飛機上再敘好嗎?我們租借的直升飛機可是按秒算錢的!”
他的大嗓門像炸雷一樣在霍紹恒和趙良澤耳麥里炸開,兩人的耳朵都被震疼了。
趙良澤馬上罵道:“大雄你皮又癢了是吧?回去給你松松筋骨!”
霍紹恒則關上藍牙耳麥,對趙良澤說:“我去把顧嫣然找來,一起走吧。”
“對了,顧大小姐呢?”趙良澤東張西望,“不在這里?”
霍紹恒不想太多人跟過去,對他指指直升飛機,“快回去做好準備,給我三分鐘,馬上將顧嫣然帶過來。”
他轉身就往木屋別墅走去,回到別墅大廳的時候,顧嫣然正揉著脖子從樓梯上下來。
她看著霍紹恒,疑惑地問:“霍先生,昨晚我們……”
霍紹恒背著手,淡定地打斷她:“昨晚我在外面的海灘上等救援等了一夜,顧大小姐昨晚睡得好嗎?”
“啊?”顧嫣然有些怔忡,“是嗎?我只記得昨晚領你去我父親的書房,然后……我就發現我睡在我父親書房的地上。昨晚我們……”
霍紹恒有些詫異地反問:“顧大小姐昨晚睡在書房的地上?為什么啊?你領我去你父親的書房說了會兒話,我就走了,你說要留下來收拾收拾,后來我就不知道了。”
霍紹恒敢這么說,是因為他清楚銀環蛇肉和瞌睡草混在一起的威力,可以讓人的記憶混亂。
顧嫣然反復回想,發現好像就是霍紹恒說的這個樣子,不由歉意地道:“那真是對不住了,我可能是實在太累了,沒有來得及給你分派房間,讓你在外面待了一夜,真是對不起。”
“沒關系,習慣了。”霍紹恒點點頭,“救援已經來了,我們得馬上離開。”
他看了看手表,“……一共只有三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一分半鐘了。”
顧嫣然忙道:“那走吧,是直升飛機嗎?我在屋里聽見聲音了。”
“對,是我的兩個生活秘書從巴巴多斯軍方借的直升飛機。”霍紹恒簡短地說,又問顧念之:“這間屋子有傭人嗎?”
那些屋子總不會是顧嫣然一個人打掃的,她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歡做家務的人。
“他們住在大宅那邊,但是會定期到島上來打掃和補充食物飲水。”顧嫣然朝霍紹恒走了過來,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昨天在地上睡了一夜,脖子好像扭了。霍少,您會不會正骨?能幫我一下嗎?”
這是第一更三千五百字。
還在加班。和昨天一樣,晚上七點來看大章吧,俺把兩更合在一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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