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顧嫣然的電話之后,霍紹恒查了查曼陀羅莊園。
從地圖上看,這是一座占地約十英畝的大莊園,園地里的房子并不多,只有一座主要建筑物,另外還有三四處小型建筑物,除此以外,到處都是林木,依山臨海,位置很不錯。
“大雄,備車,明天早上八點出發去郊外的曼陀鈴莊園。”霍紹恒將地址發給陰世雄,“小澤,準備后備數據支援,時刻待命。”
“是,首長!”
因為要接顧祥文回國,霍紹恒在請示季上將之后,軍部那幫大佬給他開了綠燈,讓他調集更多特別行動司的人手來巴巴多斯準備幫忙。
這些人現在都由陰世雄和趙良澤統籌管理。
顧念之和葉紫檀、陳列三個人則由霍紹恒自己負責。
他們三人住在領事館,霍紹恒他們還是住在酒店里。
為了準備明天的任務,霍紹恒、陰世雄和趙良澤三人一夜沒睡,將第一步行動計劃準備周詳。
“明天是最后一次催她交出顧祥文,如果她還推脫,我們就開始執行計劃B。”霍紹恒將兩份計劃交到陰世雄和趙良澤手里,“如果她想通了,明天就可以討論具體回國事宜,那么啟動計劃A。”
“是,首長!”陰世雄和趙良澤拿著霍紹恒制定的兩份計劃開始做準備工作。
第二天早上七點,霍紹恒和陰世雄已經收拾好了,去酒店大堂吃了早餐。
陰世雄提前離開,將專車開了過來。
這輛車是從古巴運來的防彈車,為了防備有槍手埋伏在顧家莊園附近,霍紹恒專門跟古巴的華夏帝國大使館聯系,找他們要了這輛專車。
霍紹恒大步走出酒店,陰世雄急忙下車,將車門打開。
幾個工作人員跟著上了車,他們其實是霍紹恒的警衛員,也就是他的貼身保鏢。
清晨的巴巴多斯交通很通暢,特別是從城里去城外,非常迅速,從城外進城倒是有些擁擠。
因為很多人都是住在郊區,但是在城里上班工作。
十五分鐘后,霍紹恒的專車來到了顧家的曼陀羅莊園門口。
夜玄并沒有離開,他一直躲在顧家莊園外面的樹林里,就想看看顧嫣然到底是為了什么一定要趕他走。
霍紹恒的專車開過來的時候,夜玄心里一動,急忙爬上樹,將自己隱藏在林葉當中。
他開著那輛低調卻不失豪華的專車停在顧家莊園的大鐵門前。
先是一個精干的年輕人下了車,戴著墨鏡四處看了看,然后才彎腰低頭,打開車門。
然后一個更加高大俊美的成熟男子從車里緩緩走出來。
他斜對著夜玄的方向,夜玄只看見他的側臉,但是僅僅是一個側臉,那容顏俊美的程度已經讓夜玄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一定是因為這個男人……
夜玄在心里默默下了結論。
不說這個男人俊美得過份的容貌,就說他站在那里的架勢,夜玄就看得出來,這是一個久居上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股位高權重的人共有的一種氣質。
這種氣質將他們和一般人區別開來,讓眾人見了他們,就不由自主地臣服和聽從。
夜玄的目光里露出一絲野獸般兇狠的光芒,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所以大小姐不要他了嗎?
他可能這輩子都比不上這個男人,可是他有他的真心嗎?
心情激蕩間,夜玄的身子輕輕晃動了一下,只是很輕微的晃動,幾乎可以跟風動樹梢吹拂林葉的感覺相提并論,但是霍紹恒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窺視。
他抬手捂在唇邊輕輕咳嗽一聲,已經對著手上的接收器低聲說了一句話:“右手邊,三點鐘方向,有異動。”
居中調度的趙良澤接到消息,馬上跟他們的人聯系,調動衛星對這個地方進行地毯式搜索。
沒過多久,夜玄模糊的背影和頭像已經傳到了霍紹恒手上戴著的接收器上。
那接收器看上去跟Appleatch差不多,但事實上功用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霍紹恒垂眸看手表的時候,已經從手表的屏幕上看見了夜玄的樣貌。
“查一查這人是誰。”霍紹恒見那人的表情兇狠中帶著莫名的悲痛和難過,覺得不像是上一次那些槍手。
上一次的槍手每個人看上去都是明晃晃的亡命之徒,做事只看錢,沒有第二條路。
趙良澤開始搜檢數據庫,第一搜檢的,當然是巴巴多斯政府內政部管理人口的數據庫。
這里有巴巴多斯公民以及合法入境的所有游客的全部詳細資料,包括照片、護照,還有指紋。
當然,如果這人不是巴巴多斯公民,也不是合法入境的游客,而是非法移民,那就查不到了。
不過趙良澤的運氣很好,他第一輪在巴巴多斯政府數據庫里檢索的時候,就查到了這個人。
大喜之下,他將所有消息給霍紹恒傳了過去。
霍紹恒從大鐵門處一路走到曼陀羅莊園大屋門口的時候,他已經將夜玄的資料掌握了八九不離十。
原來這個人是顧祥文當年資助的孤兒,本來在美國念書,顧祥文出事之后,他從美國回來,跟著顧嫣然打理顧家的產業。
不知道為什么他躲在樹林里窺視。
霍紹恒覺得以這個人跟顧家,跟顧嫣然的關系,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顧嫣然身邊,跟她一起接待霍紹恒他們一行人。
這其中有什么問題嗎?
霍紹恒職業病發作,給趙良澤下了指令,讓他繼續查夜玄的資料,看看能不能查到他在美國十年的寄宿學校,這樣可以了解更多的消息。
剛把消息指令傳過去,霍紹恒面前的大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顧嫣然穿著一襲非常貼身的淺煙灰色職業套裝,對著霍紹恒抬了抬手,“霍先生真準時。”
“準時是帝王的美德,應該的。”霍紹恒微微欠身,帶著陰世雄走了進去。
顧嫣然好奇地看著門外站著的四五個精明強干的年輕人,問霍紹恒:“他們是……?”
“他們是我的下屬,你不用理會。”霍紹恒看了他們一眼,“在門口警戒。”
“是,首長!”
雖然只有四五個人,但是齊聲應和的聲音還是很壯觀的。
顧嫣然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笑著說:“霍先生太謹慎了,其實這里很安全的。”
“只是以防萬一。”霍紹恒坐了下來,一個巴巴多斯的黑人年輕女孩穿著白色女仆裙端著咖啡走過來,放到霍紹恒面前,用很蹩腳的華語說:“霍先森,請……”
霍紹恒點點頭,說了句謝謝。
顧嫣然看著那黑人女仆轉身離開的背影,不勝唏噓地說:“這是我剛招的幾個下人,還沒怎么訓練。反正我們是要走的,訓練了干嘛?也就這樣了。”
“你們以前的傭人呢?”
“都死了,就在那一天,被那些槍手全殺了,都是跟了我們顧家二十多年的老傭人,有的人在顧家服務的時間,比我的年紀還要大,就這樣沒了。我很對不起他們的家人,昨天剛剛準備了一大筆撫恤金,給我家傭人的家里送過去了。”
顧嫣然喝了一口咖啡,臉上露出愁苦的神情:“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人一個個都沒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
霍紹恒默不作聲地聽著,轉了轉咖啡杯,放回咖啡桌上,等顧嫣然說完了,才問:“不是還有你父親嗎?雖然是植物人,可依然還活著啊。”
“哦,對,還有我父親。”顧嫣然擦了擦從眼角滲出來的淚花,“不過,他的狀況不太好。最近已經因為病情惡化,進了好幾次醫院了。”
終于說到正題了。
霍紹恒坐直了身子,目光帶著關切之意,沉聲問道:“那現在還在醫院里嗎?”
其實他早已調查清楚,顧祥文在顧嫣然突然回巴巴多斯之前,就由何家人出面,將他從醫院里接出來了。
只是接出來之后去哪里了,就沒人知道了。
至少那些槍手不知道,所以用顧家所有傭人的命逼她,最后差一點還殺了她本人。
顧嫣然歪著頭想了想,說:“真不愧是霍先生,一下子就問到點子上了。”
“嗯,說吧。”
“其實我父親,還在醫院里。不過被何家的人嚴密保護起來了。”顧嫣然一字一句地說,“前些天,我父親病情惡化入院,當時何家說接到消息,有人要對我父親不利,所以他們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裝作將人從醫院接出來,制造我父親已經出院的假相,轉移那些人的目標,因此那些槍手并不知道我父親依然還在那所醫院里,只是換了病房,也換了所有的看護。”
“醫院人多口雜,你說沒人知道?”霍紹恒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連我父親的醫生和看護都不知道他們看的是誰,而且我回來之后,一次都沒有去過醫院,他們更不會懷疑了。”顧嫣然很是胸有成竹,“但是霍先生,我們要將我父親接出來,醫院方面各種手續一定要我出面才行,可我一去,那些槍手背后的人就知道我父親在哪里了。到時候,那間醫院會遭受怎樣的命運的,我想都不敢想。——您說,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將我父親完好無損地接出來,也不驚動那些槍手?”
這就是一個兩難境地了。
如果顧嫣然不去,他們無法將顧祥文從那間醫院里接出來,但是顧嫣然去的話,追殺顧祥文的幕后黑手就會馬上知道他的下落,到時候血洗醫院都是有可能的。
霍紹恒當然不想把事情鬧得這么大。
他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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