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一國元首怎么能用外國人做助理?!
來參加譚貴人生日宴會的人都是帝國高層人士,非富即貴,都有根政治很敏感的弦在頭腦里面。
聽了顧念之的話,這些人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但心里都嘀咕開了。
這陣子就見顧嫣然在首相府里忙前忙后,風頭一時無倆,而且她說話行事都是很標準的華夏帝國特色,還真沒人想到這一茬……
顧嫣然卻是心里一沉,臉上一下子青紅交加,變得很難看。
她還真不知道華夏帝國的高層有這個規定。
譚東邦和蔡頌吟找她要錢,許諾好處的時候,可壓根沒說過外國人不能在首相府里任職……
如果她早知道有這個規定,她肯定不會出那么多錢幫譚東邦和蔡頌吟添補虧空啊!
顧嫣然攥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牙關咬得死緊,以前一向溫柔婉媚的姿態快要撐不住了。
顧念之這邊拖住了譚首相的視線,她惋惜地搖搖頭,“既然這樣,不知道調查您的是特勤部,還是特別行動司?”
這是把這個案子當間諜案處理了啊……
譚東邦心里一緊,緊接著看見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站到顧念之身邊,點頭說:“嗯,這位小姐說得對,首相府不能雇傭外國人工作,這件事,得由特勤部徹查。”
顧念之聽見是陰世雄的聲音,心里頓時樂開了花。
這可是專業人士背書,試問譚首相你怕不怕?!
顧念之看著面如土色的顧嫣然,故意又說:“姐姐,驚不驚喜?刺不刺激?你昨天專門給我送請帖,是不是就是特意讓我揭穿譚首相的違法行為?”
“胡說八道!”顧嫣然終于受不了眾人的目光,出言低斥顧念之,“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我哪有放肆?我說了,我是就事論事。”顧念之一本正經地說,“我早說了讓你別淌這趟渾水,你那智商根本不夠用。”
說實話,顧念之挺看不起顧嫣然的。
就算手里攥著大把財富,卻不懂如何靠自己保護自己的財富,反而到處鉆營找靠山。
最開始的時候算計霍紹恒,想靠他保護她富可敵國的家產,沒成功之后,又巴結上譚首相……
這種本來就沒有脊梁的女人,給她金山銀山也不能讓她站起來。
從顧嫣然的行事風格來看,不管她在人前裝得多么大方高貴,對于她來說,她的人生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跪下去,一條躺下去……
從這個角度來說,顧念之真心覺得顧嫣然是家教有問題。
如果從小是跟著顧家這樣的人家長大,哪怕是養女,甚至是傭人,她覺得應該不會養成這種行事風格。
而何之初又說過她和顧嫣然一樣,確實是顧家女,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顧嫣然是后來才來到顧家的,更可能是一定歲數之后來到顧家的,她的處事風格和三觀已經形成,在顧家的日子還不足以讓她徹底改變,這樣才能解釋她的行為,跟她表現出來的富可敵國的顧家長女這個身份的違和感。
這一刻顧念之突然很想知道,顧嫣然到底是怎么長大的,又是怎樣來到顧家的?
這種跟傳說中的顧家迥然不同的畫風,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顧嫣然卻被顧念之蔑視她智商的眼神氣得目呲欲裂。
又是這種眼神,她以為她這輩子再也不會看見這種眼神了!
“呵呵,我的智商不夠用?你還不是輸在我手里……”顧嫣然突然上前一步,湊到顧念之耳邊,以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什么?”顧念之皺了皺眉頭,“你搞清楚,有些話不能亂說的。”
顧嫣然立即閉緊嘴,臉上也露出一絲冷笑。
顧念之把一切記在心里,打算跟顧嫣然慢慢算這筆賬。
這時她只不動聲色再次看向滿頭大汗的譚首相,語氣低緩,一字一句地說:“譚首相,您是要接受特勤部調查呢?還是接受議會彈劾?哪一樣比較輕松?”
譚東邦的視線在人群中溜了一圈,眼看幾個特勤部的副部長已經開始臉色嚴峻的拿出手機打電話了,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只好把真相說了出來:“……其實,你想得太多了。”
顧嫣然臉色一僵。
譚東邦不敢看顧嫣然的臉色,跟著又說:“……其實顧嫣然小姐,只是友情在這里幫忙,她不是我們首相府的正式雇員,也沒有接觸過任何機密,就像一個客人,在我家里幫幾天忙而已。”
簡而言之,顧嫣然只是首相府的臨時工。
顧念之萬萬沒想到,譚東邦這種人居然還能玩這手!
這是騙了顧嫣然?
“啊?姐姐,你出錢又出力,居然連個正式職位都沒有混上?!”顧念之嘖嘖有聲,“你去學校給我送請帖的時候,既坐著首相府的車,又帶著首相府的保鏢,說你是臨時工,哪里的臨時工有你這樣的待遇?簡直比正式員工還要拉風!”
顧嫣然的臉色現在徹底灰敗了。
她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連正式編制都沒有!
那她的那些錢,還真是打水漂了?!
顧嫣然忍不住怒視著譚東邦,卻發現他根本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不由心里更加難受悲苦。
顧念之笑瞇瞇地看看顧嫣然,又看看譚東邦,還有這兩人中間一臉懵逼的譚貴人,伸出一根手指在譚東邦面前搖了搖,“首相大人,您雖然說我姐姐不是正式雇員,但是事實上,她依然參與了首相府的公務工作,所以已經造成既成事實,恐怕不是您拋出‘臨時工’就能轉移焦點的。”
這下換譚東邦的臉色灰敗了。
他和蔡頌吟當初商議要慫恿顧嫣然出錢幫他們添補競選資金挪用的虧空的時候,就是想著打擦邊球,這樣哪怕被人揭發不能雇外國人,他們也可以狡辯,說顧嫣然不是正式員工,沒有參與過真正的公務。
沒想到今天被蔡頌吟回來后一刺激,他居然親口說顧嫣然有參與過正式公事!
這可不是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顧念之冷眼看著譚東邦一臉悔不當初的神情,在心里暗道,現在才后悔,遲了……
她用膝蓋想都能想得出來,如果不是顧嫣然出了血,譚東邦蔡頌吟這兩口子能給她這么大的好處?
換句話說,以顧嫣然的小氣,如果不是譚東邦蔡頌吟許諾了巨大的她不能抗拒的好處,她會那么大方,毫不利己專門利人花錢做凱子?!
所以譚首相譚夫人你們也別得意,更別感謝我,我真心不是來幫你們的……
顧念之不是故意要針對誰,她是覺得譚東邦蔡頌吟和顧嫣然都是垃圾。
今天先扒了顧嫣然“首相私人助理”的皮,然后再扒了譚首相“臨時工不礙事”的皮,再然后就要動一下蔡頌吟了。
顧念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這因為利益捆綁的“鐵三角”分崩離析,掐滅顧嫣然在華夏帝國找靠山的一切可能。
畢竟她想要找出真正的顧祥文,就必須要控制住顧嫣然,不能讓她有機會,有條件再去制造障礙。
顧念之斜瞅過去,發現蔡頌吟的神情有些復雜,她好像是想高興的,但卻又有些擔心譚東邦的樣子……
這是對譚東邦還有夫妻之情啊。
顧念之輕輕咳嗽一聲,拍了拍蔡頌吟的肩膀,“譚夫人,您怎么今天才回來?我真沒想到,您的案子居然鬧成這樣。可惜啊,您這么厲害,以后是再也不能為譚首相的競選籌款了。如果是我來幫您打這個官司,您現在已經反訴檢察院危害您的名義,索取國家賠償了。”
蔡頌吟的瞳孔猛地一縮,“你說什么?我又沒有定罪,沒有犯法,怎么就不能再籌款了?”
譚東邦的唇角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打斷顧念之的話,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顧小姐,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宴會,不是你招攬客戶的地方,請您自重。”
顧念之嘻嘻一笑,“那是,譚首相不想給您夫人請最好的律師,當然是有原因的啦。好吧,我不說了。哎喲,您的代表律師金小姐眼里都快甩出飛刀了……”
金婉儀確實正站在一旁,本來是看熱鬧,結果最后居然聽見顧念之大言不慚地說能夠幫蔡頌吟爭取國家賠償,心里不由一緊,擔心她亂說話,忙走過來說:“顧念之,你別大言不慚。這個案子已經我們做到最好,別以為你有何大律師撐腰,就能大放厥詞。”
“我大放厥詞?”顧念之蔥管般的手指反手指向自己,似笑非笑地說:“金律師,你認真的嗎?如果我說出我的道理,你和你的客戶譚首相、顧嫣然女士是不是自扇三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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