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現在能把整件事連貫地思考一遍了。
首先,對方對他們的反應簡直算計得幾乎八九不離十,似乎也算到了顧念之不會找霍紹恒,因為這個時候霍紹恒正在軍部大禮堂看演出。
正常情況下,手機都應該關機。
然后通常狀態下,她應該找的是警察,特別是交警。
只要她叫了交警,并且讓警察救自己出來,這輛車就落到警察手里,然后車底的“白色粉末”,毫無疑問會被警察發現。
在她畢業前夕,惹上這種事,那真是潑了一身臟水,就算洗白了也會留下痕跡。
她是學法律專業的,這樣一來,還有什么前途?
別說她,就連何之初,大概都要淡出法律界了……
特別是對方還粘了兩包白色粉末!
正好她和何之初一人一包!
也就是說,對方也算到了她會上何之初的車!
顧念之也忍不住要冷笑了。
霍紹恒剛把宋錦寧送到高能物理所門口,就聽見手機響了。
他用藍牙耳麥接通,簡單地問:“出了什么事?”
打電話的是跟著顧念之的那個特別行動司成員。
藍牙耳麥里,那人的聲音有些焦急:“霍少,顧小姐剛才上了何之初的車,然后被警車追了!要追上去嗎?”
霍紹恒微微一怔,“為什么被警車追?你等等……”
他馬上切換到顧念之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顧念之聽見霍紹恒的專屬鈴聲,忙接了起來,緊張地說:“霍少?演出結束了?”
霍紹恒:“……”
心里突然有些內疚。
他淡淡“嗯”了一聲,“出了什么事?警車為什么在追你們?”
顧念之大吁一口氣,“你知道了?太好了霍少!是這樣的……”
顧念之迅速把他們面臨的困境說了一遍,最后說:“我們現在騎虎難下,車里估計被人動了手腳,不敢被那些警察追到……”
她還是克制了沒有說出何之初車上的兩套系統,還有全方位全時段記錄儀上錄下的那段視頻,只說了之前何之初讓她推理的那部分內容。
反正到時候霍紹恒他們一搜車,就能發現那兩包粘在車底的白色粉末了。
霍紹恒拿出手機,打開定位系統,迅速找到顧念之所在的位置,然后將坐標發給趙良澤,短信他:“這個區域方圓五里,以有特殊情況為由,派特別行動司封鎖。”
趙良澤接到消息,立即著手行動。
首先通知了帝都警察總部,從總部拿到授權,封鎖顧念之發過來的那個坐標方圓五里的位置,然后派出了特別行動司在國內的執行部隊。
他們在國內是以特種部隊的身份做掩護,一個個頭戴蒙著頭臉的頭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然后眼睛上戴著夜視鏡,算得上武裝到牙齒,就算被人偷拍也絕對認不出誰是誰。
霍紹恒因為離那地方近,又是周末,他臨時充當了指揮官,命令范建立即開車過去。
特別行動司的執行部隊坐著武裝巡邏車,帶著趙良澤發送過來的警察總部授權書,飛速趕到目的地。
這個時候,那些警車已經快要追到顧念之所在的地方了。
何之初把車停在小河邊,車輪深深地陷進岸邊的淤泥里,算是能夠解釋剎車壞了的車怎么能停下來……
他已經將第二套系統收起來了,車上的系統恢復原狀,除了顧念之,沒人知道這車的真實狀況。
顧念之從車上下來,在河邊等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冷了。
身上的大衣是羊絨的,輕薄有型,在室外短時間穿沒有問題,但是時間長了,根本不保暖。
再加上她里面穿的Dior套裙是春季款,根本不保暖,沒多久就開始哆嗦了。
雙腳冷的發麻,呼吸的時候肺部都被冷空氣刺激得抽痛。
何之初也只穿了一件中長款的羊絨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巴寶莉羊絨圍巾。
借著車燈的光,瞥見顧念之蒼白如雪的臉色,還有毫無血色的雙唇,何之初解開自己的圍巾,給顧念之圍上。
顧念之忙拒絕:“何教授,我不冷,您自己圍上吧。”
何之初抓住她的手捂在手里,“你的手都冰涼了,還說不冷。”
說著,他解開自己的大衣,將顧念之裹了進去。
顧念之想推辭,可是他的懷抱真是很溫暖。
剛剛解開的大衣里,熱氣蒸騰,有股很好聞的氣息,不是花香,也不是男用香水,可能是他用的沐浴露,也可能是他本身那種干凈又清爽的味道。
這股味道出乎意料的熟悉。
顧念之閉了閉眼,沒有再拒絕了。
她真的很冷啊……
霍紹恒怎么還不來呢?
這個時候,特別行動司的執行部隊正包抄過來。
警察沒有掌握具體坐標,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發現已經進不去了。
一個戴著夜視鏡和頭罩的士兵,端著半自動步槍從黑暗里走出來,對他們做了個“回頭”的手勢,“這里已經被封鎖了,你們不能進去。”
“為什么?!”一個警察從警車里跳下來,“我們接到線報,說這里有大鱷,我們追了好久才追到這里!”
“這是你們警察總部的授權書。”那人手一抖,將一張打印出來的授權書展示到他們面前,“退后。再靠近一步,就是違反軍令。”
那人的聲音并不高,但不疾不徐的語氣卻讓人有種壓迫感。
警察看了幾眼授權書,到底不甘心,拿出電話,給總部打了過去。
待知道確實是總部下的命令,才瞪了那人一眼,用手指了指,“我記住你了。你們什么時候撤走?不要影響我們執行公務。”
那人已經不理他了,只是拿槍對準了他。
警察也有槍,但是小手槍怎么能跟半自動步槍比?
這些人身材高大彪悍,一看就是善茬兒。
沒辦法了,那警察好奇地看來一眼被封鎖的方向,揮了揮手,“回去吧,查一查線報電話。”
幾輛警車呼嘯著又走了,只有那警燈,好像還留在視網膜上。
霍紹恒坐著范建的車來到這里的時候,看見特別行動司的執行部隊已經封鎖了這個地方,警察沒有來得及進來,才微微點頭,換了夜視鏡戴上,從車里下來,走了進去。
在泥土小路上沒走多遠,拐了一道彎,眼前的視野突然開闊了。
此時天上厚重的云層已經散去,天幕上閃爍著點點星光,顯得眼前的視野更加開闊。
不遠處一條小河靜靜流淌,明亮的月色映照在水里,泛起粼粼的光。
一輛車扎進河邊的淤泥里,一對男女相擁著站在車旁,美好得像是一副油畫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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