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副總統愣了一下，“你們要去警局？可是……這不在我們的行程安排里面啊……”
像是在埋怨顧念之不該自作主張節外生枝。
顧念之微笑著說：“……可是，我們的大使遭遇車禍，也不在行程安排里面啊……日本首相突然訪印，也不在我們雙方協定好的行程安排里面啊……”
“你是在怪我們不該接待日本首相？”印度副總統變了臉，“你們怎么能干涉我們國家的內政！”
“我們沒有干涉你們國家內政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顧念之冷靜地說，眼角的余光飛快地脧了龍議長一眼，想知道龍議長的反應和看法。
龍議長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依然笑瞇瞇地看著那位副總統。
顧念之放了心。
只要龍議長不認為她做得錯就行。
她繼續說：“……要不要我們把雙方協定好的行程安排拿出來再對比一下？你們已經做過多少不在行程安排里面的事？”
眼看印度副總統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顧念之才收回請求，不再提要對比行程安排的事，話鋒一轉，接著說：“而且我們也不是無的放矢。就算沒有日本首相訪印這件事，我們也必須要了解車禍的處理進展，以及為我們的使館工作人員討回公道。——他們代表我們國家，我們國家不會讓他們在外面被人傷害。”
龍議長滿意地點點頭，笑著說：“這是我們議會上院的顧大律師，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連龍議長都這么說了，印度副總統當然不好再回絕。
他皺著眉頭說：“幾位稍等，我這就去安排今天的行程。”說著，匆匆忙忙拿出手機，走到一旁去給警局打電話，讓他們安排人接待龍議長一行人。
來到印度首都新德里處理華夏帝國大使館交通事故的那家警局，顧念之和龍議長被人請到警局的會議室坐下。
顧念之嘖嘖道：“……這里的警局倒是建的不錯。”
整個首都比華夏帝國的帝都落后五十年，但是警局大概只落后二十年。
龍議長點點頭，“還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顧念之瞠目結舌：“……”
龍議長居然也有這么毒舌的時候！
看見顧念之吃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龍議長莞爾，還朝她眨眨眼：“怎么了？不適應了？”
顧念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您這樣挺好的！”
她就喜歡這樣毒舌的人。
沒過多久，副總統帶著警局的局長和幾個警察走了進來。
顧念之忙站了起來，對他們微微頷首示意。
龍議長端坐不動，伸了伸手，“坐。”
跟在自己國家一樣，顧念之在心里暗暗給龍議長豎起大拇指。
印度的副總統尷尬地笑了笑，坐在龍議長旁邊的位置上。
警局的局長和警察都恭恭敬敬站著，非常誠懇地說：“尊貴的貴賓，這件事我們已經在追查當中，但是貴方也有錯……”
顧念之打斷他的話，笑瞇瞇地拿出警方那份處理報告，“我們也有錯？請問錯在哪里？”
“你們不要占著自己是大使館的車，有外交豁免權就違反交通法規！”一個纏著包頭的印度警察嚴肅說道，看也不看顧念之。
其實在印度文化里，女人的地位蠻低的。
雖然印度的官場上也有女子做高官，但那些都是極端特別的個例，基本上是被推出來做門面，討好西方的女權主義者。
不能掩蓋整體女性地位低下的事實。
顧念之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動怒，她不動聲色地反擊：“違反交通法規？請問他們違反了哪一條交通法規？你們也不要因為我們的車是大使館的車，就先入為主，用外交豁免權給對方洗地。”
“……哪一條？”對方警察愣了一下，像是才看見顧念之，“哪一條那上面不是寫了嗎？你不識字嗎？”
顧念之挑了挑眉，“就是因為我識字，才看不懂你們的邏輯。”
顧念之翻看事故處理報告：“你們看這一條，我們的車在單向道上直行，被別的車從岔道出來撞了，怎么就成了我們不讓路了？直行的車有rightofay，別的車要讓著它，難道你們的交通法規別具一格？”
印度警察：“……”
“……直行的單向道？”對方反問一句，心里有些慌。
“對啊，你們的道路到底是單向還是雙向，你心里沒點數？”顧念之忍不住開嘲諷了，“你們是交警嗎？這么不合格是怎么當上交警的？”
“還有，肇事車輛到底逃到哪里去了？你們一句‘車牌有假’就不管了？別說里面受傷的人是我們的大使，就算不是，只是普通國民，我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你們的車超速了！”另一個警察見勢不妙，幫著前一個警察說話。
“超速？證據呢？”顧念之依然微笑，“有測速儀記錄嗎？當地有攝像頭嗎？”
印度警方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顧念之心里一動，“真的有攝像頭？還是有測速儀記錄？”
“……你不要咄咄逼人。我們是給你們留面子！”警局的局長突然色厲內荏地說，企圖把這件事蒙混過去。
顧念之收了笑容，感覺越來越不好了。
連國家的大使在他們這里都會被污蔑，誰知道還會出什么妖蛾子？
這印度，對他們華夏帝國，也算是非常不友好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對他們客氣了。
“你的意思是？你們有攝像頭監控，拍到了當時的車禍？那就太好了，馬上交出來，當做法庭呈堂證供吧。”顧念之把事故處理報告一闔，面色冷靜地說：“我們也不跟你們講道理了，大家上法庭講。”
說完又跟了一句：“印度法庭如果也不講道理，我們就去國際法庭講。——污蔑別國大使，這事夠得上國際糾紛了。”
龍議長恰如其分地插話：“如果真的污蔑我們，那我們就撤回大使。——我們的人不能平白在你們國家受辱。”
話說到這份上，還要打官司，這印度警方扛不住了。
警局的局長用手抹了一把汗，結結巴巴地說：“您息怒！息怒！只是一樁簡單的交通事故，用不著上升到法庭和國際爭端吧？”
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副總統，“您幫我們說句話吧……”
副總統眼皮一跳，“我幫你們說什么話？！一樁交通事故都處理不好，你這個警局局長是怎么當的？！”
形勢急轉而下，印度警方真的扛不住了。
沉默了一會兒，到底擔不起破壞兩國外交關系的大帽子。
警局的局長終于說：“我們再調查一下，請兩位息怒。結果一定讓兩位滿意。”
“錯。”顧念之搖了搖手指頭，“你們要依法辦事，如果是我們方面的錯，我們一定不會包庇，會將帶他們回國處理。但是如果是對方的錯，我要求你們發通緝令，嚴懲兇手。——不然咱們法庭上見。”
“是是是！我們馬上發通緝令！”警局的局長被顧念之帶了節奏，不知不覺被她牽著鼻子走。
印度的副總統鼻子都要氣歪了，可還是要保持圍笑，好氣哦！
他氣鼓鼓地橫了警察們一眼，“還不趕快去辦案？！在這里呆著干嘛？一個個跟呆頭鵝似的！——哼！”
等龍議長和顧念之他們從警局出來的時候，警方已經把追查肇事車輛的通緝令發了出去。
雖然沒有指望印度方面能夠真的找到這輛車，但是對方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就不能繼續利用這件事給我們的人潑臟水。
法律只是手段，政治才是原因。
龍議長嘆了口氣，對顧念之說：“念之，你看，我們的國力已經強大了，但是依然被人針對，在國外受到諸多不公正待遇。”
“……他們的腦子還沒轉過來。”顧念之靜靜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只要我們不抱著‘吃虧就是占便宜’的心態，他們的態度是會轉變過來的。”
簡單來說，就是必須據理力爭。
跟外國人講道義，講禮讓，只是對牛彈琴。
這些人信奉的是無理都要攪三分，有理就更不用說了。
當你有理的時候還要退讓，不僅對方會得寸進尺，就連圍觀群眾都會認為你其實是沒理……
西方國家的認知依然是“弱肉強食”。
他們倆嘀嘀咕咕說完話，旁邊的印度副總統干笑著問：“兩位，要不要繼續參觀？今天按行程，要去我們新德里最大的商場。”
這是新德里的驕傲，印度副總統覺得自己總算是能挺直腰桿了。
龍議長點點頭，“還有一點時間，就去看看吧。”
一行人上了車，往新德里最大的購物中心去了。
從車里下來，顧念之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新德里最大的購物中心，勾了勾唇角。
又是典型的西方建筑，就跟美國隨處可見的shoppingmall一樣。
這個購物中心旁邊是一座高樓，上面掛著巨大的“XX銀行”標識牌。
印度副總統高興地指著購物中心說：“這里是我們新德里排名第一的購物中心，你們要不要去逛逛？”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從四面八方涌出無數衣著普通，面目黝黑的印度人，呼啦啦一下子撲過來，將大家嚇了一大跳。
烏壓壓的人群將購物中心前面的空地頓時塞滿了，看上去有幾百幾千人。
“出了什么事？”安保人員迅速將龍議長他們圍在中間。
顧念之緊緊攥著龍議長的胳膊，眼神在人群中逡巡，不斷變換著步伐，盡量不在原地停留超過一分鐘。
這是第三更。今天三更。
今天是周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