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堅淡定地盯著大屏幕上霍紹恒俊美無儔,卻冷若冰霜的容顏,瞇起了眼睛。
他們找了三四年沒有找到的人,原來是在蘇聯克格勃麾下。
也難怪了,除了蘇聯克格勃高層,以華夏的國力和實力,怎么會找不到呢?
那時候他就跟軍部上層的這幾個上將說起過這件事。
只要霍家是在華夏,他們不可能找不到。
而霍家原來不在華夏,所以他們才找不到。
現在霍紹恒出現了,還是蘇聯克格勃遠東局的王牌,他倒要看看,顧念之是會移情別戀到這個霍紹恒身上,還是……
何承堅眼底一絲精光一閃而過。
就把這個霍紹恒當成一塊試金石,試一試顧念之這個人的感情到底有多執著。
何承堅想著,一邊對會議室的人說:“……蘇聯這一次算是夠誠意了吧?”
這幾個上將也是知道對面世界的,更知道跟對面世界華夏帝國高層的人員安排。
看見這個霍紹恒,剛才還對蘇聯的誠意不滿的上將B驚訝地說:“這一次蘇聯可真是下血本了!”
“是啊,遠東局的王牌啊,就連美國中情局和德國聯邦調查局,以及英國軍情五處查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查到他的真面目。”
而他們這五個人,可能是除了蘇聯克格勃高層以外,唯一知道蘇聯這個“遠東王牌”真容的外國國家高層人員。
當然,如果不是蘇聯主動露底,他們也是不可能查到他的真面目的。
“聽說他出任務,從來都是易容,沒有一次用過自己的真相貌。”
“十年前,美蘇爭霸到白熱化關頭,軍備競賽幾乎將蘇聯托入垮臺的邊緣,就是這個彼得,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從美國中情局最上層弄到絕密情報,證明了美國總統大肆推行的‘星球大戰’計劃,其實是一個騙局。”
何承堅想到那一次差一點讓蘇聯垮臺的軍備競賽,也是深有感觸。
“對,就是那一次,他作為蘇聯克格勃遠東局王牌特勤人員的地位才真正豎立。”
“也是從那一次開始,美國和西方世界針對他的追捕從來沒有停止過,不管是明里還是暗里,他身上的懸賞已經是天文數字。”
“只要將他交給美國或者西方情報機構,那不是一般的發大財,而是會得到富可敵國的財富。”
五個上將感慨欽佩重視之余,對蘇聯克格勃派出的這個人也不無忌憚。
上將C也說:“其實我們三四年前應該想到的。那時候我們剛剛得知對面世界跟我們對應的那個華夏帝國里,最隱秘最杰出的情報人員是他們特別行動司的大總領霍紹恒,而在我們國家又找不到這個人,那這個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在蘇聯。”
何承堅恍然大悟,拍著自己的后腦勺笑道:“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這么厲害的情報人員,不在我們國家,那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是蘇聯。”
大家又開了一會兒會,討論好針對這個“遠東王牌”到來之后的對策,才各自離開會議室。
散會之后,何承堅把蘇聯克格勃遠東局派來的行動小組成員資料發給了何之初。
何之初剛回到自己的住處要去浴室洗漱。
聽見手機鈴響,拿過來看了看,見是來自父親的加密消息。
忙滑開手機看了一下。
這些消息都是看過即毀,不會留在手機里,也不會存在網絡上。
他的手指在琳達的照片上停了停,迅速劃開,看到了第二張照片“遠東王牌”彼得。
他的手一抖,顧不上看他的具體資料,急忙給何承堅回了電話。
“父親,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是蘇聯克格勃的遠東王牌?!”
“對,就是他,霍紹恒。”何承堅緩緩點頭,“很意外,是吧?”
“何止意外。”何之初苦笑著坐到沙發上,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覺得很煩躁,“真的是他?怎么會……”
“雖然很意外,但仔細想想,這是唯一的可能。”何承堅很肯定地說,“如果我們這邊真的有霍紹恒,他不可能躲過我們在國內的搜捕,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國外,而且是在保密做得非常好的機構里面工作,不然的話,我們在國外的外勤人員也不是吃素的。”
“蘇聯之前承認謝姿妍是在他們那里,也是克格勃高層。現在她的孫子也在克格勃,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情報機構其實很喜歡一家幾代人都在同一機構里工作,這樣更加好保密。
父母都做這一行,子女有很大可能還是做這一行。
這在各國情報機構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何之初抿了抿唇,瀲滟的桃花眼里一片沉寂,他說:“……他來干什么?接應斯登?”
何承堅點了點頭,“對,他們的行動小組會來接應他去莫斯城,不會乘坐飛機,而是從海路離開。你要記得跟他聯絡,做好交接班的工作。”
何之初緊緊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直露,過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說:“他們現在在哪兒?”
“據我所知,已經去了H城。”何承堅聽出何之初情緒的變動,神情冷了下來,“怎么了?你害怕了?”
何之初嗤笑著將腿抬起來,放到面前的茶幾上,“我怎么會怕他?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好像不管在哪里,我們都是對手。”
何承堅容色稍霽,打開電腦檢查他們的行動計劃,淡定地說:“不怕就好,其實他來了,也有好處,至少能讓念之死心。”
不要做美夢,以后還有人會來救她回去。
“念之會知道你的好,阿初,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冒著生命危險不顧一切去往另一個平行世界。”何承堅安撫著何之初,“她還小,你不要太著急了。”
何之初想到傍晚自己做的事,有些臉紅,但卻一點都不后悔。
正是今天傍晚他對顧念之抑制不住的沖動,才讓他進一步確信,他真的是愛她,他對她的感情,絕對是男女之情。
如果只是和以前一樣憐惜的親情,他不會對她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欲望……
何之初站起來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紅酒打開給自己倒了淺淺的一杯紅酒,一口抿下,“父親,暫時別讓她見到這個人。”
“怎么了?你擔心她會移情別戀到這個人身上?”何承堅驚訝地挑了挑眉,“你對自己這么沒信心?”
“不……”何之初頓了頓,眼神微斂,“我擔心對她的沖擊太大,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
“這樣不是正好?徹底斷掉她對另一邊的念頭。”何承堅想想就心情愉悅。
他那一次警告對面的季上將的時候,其實是虛張聲勢,那時候他并不確定他們這邊到底有沒有霍紹恒,但是為了嚇唬對方,他毫不猶豫地騙了他們。
現在看來,老天爺也在幫他。
因為他沒有說謊,他們這邊真的有一個霍紹恒。
那邊的霍紹恒如果是情種,真的不顧一切過來,因此送了命,他其實是樂見其成的。
他一來,不僅那邊會損失一員情報機構的王牌,這邊蘇聯克格勃遠東局的王牌,也會一起死去。
這對他們的國家利益來說,是絕對的利好。
因為蘇聯跟他們華夏,可并不是“同志加兄弟”的融洽關系。
兩個國家之間的矛盾,不比華夏跟美國和西方世界的矛盾要少。
只是對面的華夏因此失去霍紹恒這個人才,卻是有些可惜。
但是何承堅已經警告過他們,他們不聽勸告,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
何之初心情十分復雜,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說:“會讓她見一次,但不是現在。她現在還抱有很大希望,我不想讓她突然一下子太過失望。”
“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她的希望變得渺茫了,再讓她見到這個人。這樣有了心理準備,就不會太傷心了。”
何承堅聽了,半天沒說話,等何之初以為他都要掛電話了,才嘆息著說了一句:“阿初,你真是愛慘了念之。”
他現在已經不能想象,如果顧念之,真的誓死不從,怎么辦?
難道最壞的結果,還是要給她做剔除記憶的手術?
這跟殺了她有什么區別?
何承堅掛了電話,緩緩地嘆了口氣,默默地想,如果素問在這里,她會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自己的兒子這么死心眼兒,其實也是他的遺傳啊。
何之初在自己的房間里坐到天亮,才在沙發上了打了個盹兒。
此時顧念之剛剛從沉睡中醒來,順手摸出手機,打開來看看今天的新聞。
很好,國際上還是一片“腥風血雨”。
斯登披露出來的資料引起了軒然大波,從民眾到媒體,從各國政府到美國議會和法院,都在拷問美國中情局的這個棱鏡計劃。
而美國中情局只有督促美國司法部趕緊起訴斯登叛國罪和泄密罪。
顧念之看得心曠神怡,正想開啟路近給她的小程序,去推特上興風作浪一把,白爽的電話打了進來。
“顧律師,你還在H城嗎?”白爽的聲音平靜許多,沒有昨天的驚慌失措了。
顧念之笑著說:“在啊,我過兩天走,怎么了?你什么時候走,跟我一起回去嗎?”
白爽看了看坐在她身邊的斯登,笑著說:“我把斯登先生送到澳門就可以走了。”
顧念之驚訝不已,從床上坐起來,“你為什么要把他送去澳門?沒有別的人了嗎?”
因為斯登在旁邊看著她,白爽只好委婉地說:“是這樣的,斯登先生比較信任我,那個何大律師畢竟身份特殊,不能像我這樣行動自由。”
顧念之“哦”了一聲,說:“你高興就好,我沒什么意見。”
白爽笑了一下,又問:“那您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空啊。”顧念之毫不猶豫地說,“我這兩天都不知道干嘛,正打算起床了去網上搜一下這里除了了迪士尼樂園以外,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太好了。”白爽終于說出了她的意思,“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斯登先生要去公海游輪上有個活動,見幾家國際大報的記者,但是何大律師是立法會議員的身份,不能陪著他去私下里見記者,所以斯登先生想請您跟我們一起去,只提供一下法律援助,他會付您何何大律師同樣的薪酬。”
顧念之倒是不在乎斯登能付多少錢,但是她挺想跟著去看看,這斯登到底還有什么底牌沒有露出來。
“去公海游輪啊?還有誰會去?”顧念之不擔心安全問題,因為秦致寧他們在暗中保護她,但她也不想答應得太爽快。
“哦,路氏集團的趙總監會陪我們一起去。”白爽說著,不禁紅了臉。
這兩天她跟趙良澤的交往越來越頻繁,好感也越來越深了。
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524章《試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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