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鬧騰了一陣,見旁邊的原迦南不說話了,才轉頭看著她,問道:“……你叫我們到這里來要做什么交易?游戲代練嗎?”
如果VR頭盔能夠模擬眼部抽搐,原迦南想自己已經抽筋到面部神經癱瘓了。
她深吸一口氣,揮手往前一指:“說,看見前面的通古斯天坑了嗎?”
“我要跟你們做的交易,就在那里。”
弗拉基米爾的游戲壯漢砰地一聲將大斧頭砸在地上,惡聲惡氣的說:“你他娘的哄我玩呢?!拿我們國家的領土跟我做交易!——我把你媽賣給你,你買嗎?!”
原迦南愣了一下,繼而失聲笑了起來,說:“你想什么呢?別急,聽我說。”
她定了定神,收回伸出的手臂,依然背在身后,說:“看你們這么愛這個國家,我更肯定你們是克格勃了。”
“畢竟當年遽變的時候,前蘇聯的高層只有克格勃的人還是堅守前蘇聯,拒絕解體分裂,并且曾經嘗試阻止那場突如其來的政變。——雖然失敗了。”
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少見的沉默下來。
那一場發生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遽變,讓前蘇聯從唯二的超級大國,淪為現在的二流國家,在經濟上,甚至只能算三流國家。
當年被摧毀的經濟和民眾的精神面貌,至今沒有恢復。
原迦南繼續說:“你們現在的總統普辛,那個時候失去工作,一度打算要去做計程車司機過日子。”
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面無表情地握緊了拳頭。
原迦南見自己煽情煽得差不多了,才話鋒一轉,激動地說:“如果我告訴你,有個地方,蘇聯還沒有解體,蘇聯的國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蘇聯還是世界上唯二的超級大國,你們想不想去?!”
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這時跟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呵,剛才還在說人話,現在開始說胡話了。”弗拉基米爾拔起地上的斧頭,鄙夷地翻白眼。
“不,她在說夢話呢。反正是游戲,她說自己是英國女王也沒人反對!”司機伊萬拎著自己的小公主裙,做了個芭蕾舞里行禮的動作,還夸張地說:“Your
“不信?我給你們看看!”原迦南說著,突然伸手往面前劃拉了幾下。
前面通古斯天坑的地方,一陣水霧般的漣漪漸漸顯現,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天地失去了界限,連顏色都沒有了,剛才的藍天白云,綠樹黑土,全部變成了深深淺淺的灰色。
這也是在游戲里,如果是現實中,一般人都得嚇尿了。
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雖然不是一般人,但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過了一會兒,對面的模糊慢慢散去,就像手機鏡頭聚焦結束,那邊的景象又開始清晰起來。
如同插畫圖的填色游戲,那邊的顏色又一點點出現,重新給眼前的樹木景物染了顏色。
他們看見了什么?
看見了鐮刀斧頭的旗幟飄揚在克里姆林宮上空,看見了那些不同的牌子掛在他們曾經熟悉的政府大樓前……
就像是一部懷舊電影,質量不太好,聲音都沒有,畫面發黃,但那里面的情景,卻讓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心潮起伏。
不過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們保持緘默,沒有激動到失態的地步。
原迦南再用手一抹,對面的景象消失了,出現的還是通古斯天坑,像是天然的“天眼”望遠鏡,神秘莫測地對著天空。
“你們都看見了,這就是我要跟你們做的交易。”
原迦南淡然看著他們,“我知道你們是俄羅斯克格勃,也知道你們是克格勃遠東局的精英,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你們可以向你們的上級轉達。如果我們能夠合作,你們得到的利益,何止八位數的美金?”
弗拉基米爾和司機伊萬對視一眼,然后一起轉頭看著原迦南。
司機伊萬不客氣地說:“你以為是你假藥停,弄個PPT就能忽悠我們?”
“原女士,你這是游戲,游戲懂不懂?做這樣的游戲特效很難嗎?別忘了,我們俄羅斯的電腦技術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弗拉基米爾揮著斧頭擺了個造型。
“你們以為這是游戲特效?”原迦南笑著搖了搖頭。
她定定地看著前方,聲音突然非常低沉。
“那不是游戲。那是世界上最前沿的黑科技。不僅美國,就算你們俄羅斯,也有國家資本大力扶持這種科學技術的研究。”
“你們的級別可能不夠,暫時不知道這個實驗的內幕,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在量子力學領域,這些現象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原迦南的臉上露出一絲狂熱,她對著天坑的方向舉起雙手,像是古老儀式的女祭司,配著她今天穿著的韃靼人的長裙,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你們知道‘多世界’理論嗎?”
“你們知道,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曾經分裂出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世界!”
“我們可以叫它‘平行空間’。”
“在那里,蘇聯沒有消失,還是世界大國!和美國分庭抗禮!”
“你們真的不想回到那個時代?重續過去的榮光嗎?!”
弗拉基米爾回過神,嗤笑一聲,“你腦子進水了吧?還是玩游戲玩傻了?”
“要跟我們一起玩‘帝國召喚’嗎?”
“還是‘紅色警報’?”
“沒問題,打開你的手機APP,點開游戲,瞬間回到往日榮光!”
“只要電池夠,別說前蘇聯,古羅馬也給你整出來啊!”
弗拉基米爾毒舌起來,那功力也是杠杠的。
不過原迦南并不臉紅。
她知道這些人不會信她,她也沒想過就靠今天游戲里面的場景展示就能說服這兩個克格勃。
而且從這個角度看,這兩個人她還是沒看錯的。
“你們不信我,我理解,也不怪你們。”
“我只想跟你們,確切地說,是跟你們的上級談個交易。”
“如果你們感興趣,我們線下再聯系。”
“今天之后,這個游戲會被永久刪除,你們不用擔心留下任何痕跡。”
“好好考慮,周末之前給我答復。”
“我們只有一個月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