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淑玉身體不好,情況太糟,梁智宸本不愿太早和兄弟們見面,但是這一回,董惠瑩搞出來的動靜實在太大了,他也沒有辦法繼續保持沉默。此外,他也很在意另外一件事。
董惠瑩來名司監擊鼓鳴冤,可她的‘冤情’又是從何來的?直覺認為這事和自己家的兄弟有關。
“淑君,越寧。”他喚著兩個弟弟的名字。淑君和越寧一臉愕然,“大哥?”
他們又看向病懨懨的老二梁淑玉,見梁淑玉正在咳嗽。
“家里出事了?”梁智宸皺眉問。
梁淑君:“……”
沉默之后,他遲疑地點了一下頭,“是逸宣,他被名司監抓了。”
梁智宸正想再多問兩句,但這時,女衙役已高聲道:“官人,這位便是靠山村梁家妻主,方才正是此人鳴冤!”
眾人看向女衙役,只見衙役身旁,一名大概四十出頭,但氣度雍容,身著官服的中年女子,正含笑地看向這邊。
“靠山村梁家?”官人沉吟了一下,旋即道,“行了,開堂,賜坐,有何冤情,盡管上報!”
官人一步當先走進名司監,董惠瑩拂開了淑君。她憑著過人的意志力,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步一個腳印,穩定地尾隨在官人的身后。
堂內。
官人手握驚堂木,女衙役為董惠瑩搬來一把椅子,還特意在上面墊了一個蒲團。但董惠瑩并沒有落座。她看向上方的官人,小小的身子銳氣沖天。
“我夫君名逸宣,今日一早被名司監抓走,眼下正被關押在牢中。而按照官差的意思,之所以抓走逸宣,是因他身為人夫,失身于旁人。可是在此,我有幾個疑問。”
官人撫摸著驚堂木,“疑問?”她有點好奇,堂下這位小娘子的膽色真是不錯,見了像自己這樣的官兒,竟還不卑不亢。
卑躬屈膝的,官人見多了,反而像董惠瑩這樣的,恍若一股清流,令她心中多了幾分贊賞。
“梁家這事本官知曉,下令拿人也正是本官的決定。梁逸宣身為人夫,不甘于是,勾引朱家村的一位大娘子,像這種男兒,不貞不潔,水性楊花。若不是念在他初犯,判他一個閹刑,都已算是法外開恩,否則菜市口的人頭必有他一個。”
“逸宣才不是那種人!”
梁家兄弟齊立董惠瑩身后,性格最忙莽撞的梁越寧冒冒失失開口道:“逸宣不是那種人,分明是朱杏芳色心太重,他垂涎逸宣,又惡意污蔑!”
“嗯?”
官人眸中一片冷寒,“大膽!”
驚堂木高舉重落,‘啪’的一聲,在堂內響起。
官人危險的瞇起了眸子。
“梁姓郎君,本官為官這些年,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不知分寸的男子。《夫規》第十頁第三條:為夫者,禮讓恭謙,不可忤逆其妻,不可于市井喧嘩,夫主內,妻主外,而今本官開堂審案,與你家妻主當面對話,你竟插嘴,是恃寵而驕,還是有何倚仗?又將夫規夫德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