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婚,她似乎依然要過重生前的生活,依然要時時刻刻的帶著面具在人前演那個他們都喜歡的賢妻和乖巧的晚輩。
不離婚,她的這一輩子都將只能依靠著顧沉而活,不能惹他生氣,不能惹他不高興,不能做他不喜歡的事,不能惹他的家人不高興,不能讓他的家人不喜歡她。
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將約束在一個條條框框里。
若是離婚,做回16歲以前的那個簡桑榆,縱然沒有了顧沉和顧家做倚靠,縱然她需要獨立自立起來,但是,至少她可以開心就笑,難過就哭,生氣就發脾氣,可以放縱的過她自己的這一生。
簡桑榆也明白,如果和顧沉離婚,她連在簡家都會更加舉步艱難。
但是這一切上一世的簡桑榆就想明白了,這些都有什么關系呢?
最多她就是退出他們的生活,退出那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圈子,她可以當人海中那個最普通的簡桑榆,可以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她雖不能大富大貴,但也不會餓死自己,她有爺爺奶奶給她的,還有自己的雙手。
她學識不淵博,但是,她會彈鋼琴,她可以當鋼琴老師,或者進入哪個樂團,有一份足夠養活她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簡桑榆。”看著默不作聲的簡桑榆顧沉忽然開口喊了她一聲,“我們談談,談談你的人生。”
簡桑榆冷不丁的被他喊回神,只聽到他說談談,但是卻沒有聽到他說談什么。
許是因為她的腦子里上一秒正在想離婚的事情,所以她啊了一聲,脫口而出,“談什么?談離婚?”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震驚,但是卻是一副可以談的表情。
車子吱的一聲在顧塵猛踩剎車之下驟然停下,慣性使然,簡桑榆整個人都往前栽,好在戴著安全帶,倒也沒有什么事,只是被嚇的不輕。
顧沉扭頭神色陰沉的可怕,“簡桑榆,你想離婚?”
“是你剛才說談離婚的……”簡桑榆縮了縮腦袋,實在是顧沉的神色太嚇人了,黑著臉,沉著雙眸,仿佛要吃人一樣,她說到后面幾個字,膽小的幾乎只有氣音。
“我說談人生。”顧沉聲音森冷,如果不是腦子里在想離婚的事,就不可能把他的話聽成了離婚。
“為什么?”顧沉抬手揉了揉額頭,他不太懂女人的腦子里都裝著些什么東西。
再給簡桑榆十個熊心豹子膽這回她都不敢把重生前說的那一二三條理由搬出來再說一遍。
“覺得我在部隊常年不回家冷落你了?”顧沉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原因,“這個很好解決,以后我每個月回來一趟,或者你隨軍和我住到部隊大院去。”
“不不不!”簡桑榆連忙搖頭,小臉都快白成一張白紙了。
開玩笑!三五個月恭迎他回家一趟她都覺得每一分一秒都難熬的要命,還一個月回來一次?還隨軍?她還要不要活了?
“我們還是談人生,談人生!”簡桑榆連忙轉移話題。
顧沉卻沉著張臉不說話了,安靜了幾秒,重新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