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麟,不見了。”吳彥莊緩緩說道。
慕云晗好笑地笑了一聲:“你在說什么?怎么可能……”
“他那么厲害,怎么可能不見了……”
慕云晗的聲音越來越大,手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甚至握不住酒杯。
她索性放下來,垂下眸子深呼吸,再呼吸,努力調整情緒。
吳彥莊沉默地看著她,看她從最初的不信、激動,再到慢慢平靜,眼里更多了幾分贊賞。
他緩緩道:“更多的消息我不知曉,只知道他回京以后,一直不曾露面。”
直到冬天,才由慕蓉出面辦了一次宴會,將他已經回京,并與慕瑤定親的消息公諸于眾。
然而他并沒有出現在宴會上,反而獨自去了城郊。
他在城郊與蒙嘉發生沖突,二人大打出手,并且都不肯說出原因。
蒙相與顧老太爺極為震怒,一齊罰這二人禁足。
顧鳳麟再次銷聲匿跡。
眾人都說他福薄,即便回到京城也沒福氣享受好運,更是同情蒙嘉——怎么就沾上這不祥的烏鴉了呢?
“自那之后,再無顧鳳麟的消息。有人說,他在禁足時病發,死了。”
吳彥莊注視著慕云晗,平靜地說出這一席話。
不見了和死了,是有很大區別的。
慕云晗的嘴唇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血色潮水般褪去。
她死死摳著桌面,許久才嘶聲道:“對不住,吳將軍,我有些不適,不能陪您,您自便。”
小米要扶她,被她揮開,她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走進竹屋,再扶著墻,慢慢在竹床上坐下來。
小米見她臉色實在太過難看,擔心地道:“姑娘,您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奴婢替您守著,不會有人聽見看見的。”
慕云晗抬起頭來,沉聲道:“我不信他死了。當初他只是個孩子,受到那樣的重創都能活下來,再風光回去,斷不可能這么容易就被弄死了。”
小米連忙附和:“對,對,就是這樣。”
倘若,他真的死了,那她就去替他報仇!
“你看著外頭。”慕云晗倒頭就睡,睡一覺起來就什么都好了。
小米讓慕立守著她,自去外頭安排眾人做事。
吳彥莊道:“你們主仆倒是沉得住氣。”
小米認真地道:“我們家姑娘說了,這么多人靠著她吃飯呢,就算天塌下來了,該做的事還得做。”
吳彥莊便不再說話,獨坐獨酌。
喝完一竹筒酒,他站起身來,吩咐小米:“你告訴她,就像這樣挺好的。莫名其妙的人和事,我會替她擋在守山鎮外。”
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小米直覺這是很緊要的大事,連忙跑去叫慕云晗。
慕云晗卻已經起來了,正對著鏡子細細地抿頭發,有一根碎發總是不聽話,她生氣地把它拔了。
慕立看得替她的頭皮疼,齜牙吸氣,卻又萬分擔憂。
小米急急忙忙地道:“姑娘,吳將軍剛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您要不要再去問問?”
慕云晗定了定神,大步趕出去,攔住吳彥莊:“將軍還未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