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晗攥緊荷包,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她扯著大胡子的衣領將他拽起來,眉目冷酷,如要噬人:“你從哪里得來的!”大胡子從荷包被搜走開始就被嚇壞了,語無倫次地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是狼干的,是狼干的!我撿的,撿的!”小米忙在中間隔開二人:“東家冷靜,冷靜。”慕云晗閉上眼睛,再睜開,眼里的憤怒和激動已經平息。她重新坐下來:“現在,老老實實告訴我,那是兩個什么樣的人,只要有一點點說錯,我就把你凍成冰棍!”大胡子覷著她,輕聲道:“兩個都是年輕男人,一個很瘦很瘦,穿著黑色的袍子,長得很好看,不講話的。還有一個長得一般,比較胖一點,一直在哭。”慕云晗越聽心越往下沉。第一個人,怎么聽都像是顧鳳麟。第二個人,難道就是那位太子?可惜沒人見過太子,并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只憑這兩個荷包,能判定顧鳳麟已經死了嗎?小米見慕云晗不出聲,擔憂地道:“東家?”慕云晗回神,要求大胡子:“把你所知道的,從頭到尾再說一遍……”夜越來越深,晉樊和小蔡進來又出去,大胡子已經反復描述了不下十遍,說得不好就是一頓打。他實在不堪折磨,索性將眼睛一閉:“你殺了我吧。”也就這樣了。慕云晗也不說怎么處理大胡子,起身徑直回了房間。小米緊跟上去:“東家
,他說的未必是真……”慕云晗不理,“啪”地關了門。慕杰把大胡子捆綁起來扔在角落里,坐下來邊吃東西邊守著他。外面突然吵了起來。卻是慕云晗又下了樓,表示明天一定要進山。晉樊和小蔡堅決不同意,小米和稀泥,吵著吵著,居然動起了手。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桌椅板凳扔得“噼啪”響,和著爭吵聲,令人格外焦躁。慕杰坐立難安,最終又給大胡子添了一道繩索,扔下他出去了。隔壁激烈地吵鬧著,大胡子左右看看,從舌下吐出一塊刀片,用牙咬緊,身子以意想不到的角度蜷起來,輕輕一割,手上的繩索應聲而斷。他飛快地解開腳上的繩索,悄無聲息地跑到窗邊,一躍而出。而此時,爭吵仍然在繼續。他跑到鎮尾一座荒廢了的院子里,牽出一匹馬,頂風冒雪,狂奔而行,雪很快掩蓋了他的蹤跡。出了小鎮,是一望無垠的廣袤雪原。一人一馬艱難地頂著風雪前行著,走了好幾個時辰后,他終于趕在被凍僵前走到了幾座氈包前。獵狗大叫著迎上來,他從馬上摔落,躺在地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走出來,借著雪光看看他的臉,使勁踢了他一腳:“讓你買的藥和白米精面呢?”大胡子艱難地爬起,喘著氣哀求道:“我遇上了一點事兒,藥沒有買到,白米精面也沒買到。”老頭大怒,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就往氈包里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