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鬧了很久才散去,個個兒都是心懷不滿,怨氣沖天。
韜老回到家,進門就被人攔住了。
一看,竟然是他的好友、老三奶奶的長子、族老之一慕自章。
慕自章自從長子被慕蓉設計死于鍘刀之下,身首分離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
仍然參與族中事務,但做的比說的多,也從未表現出對族里或是慕侯府的不滿。
直到那次比試會上,老三奶奶雷霆一擊。
慕侯府倒了大霉,族中視他家為叛徒而不容,他也就沒有再參與族中事務了。
然而他經營多年,自有幾分勢力,不參與族務,卻沒人敢說不許他做族老了,因此他仍然掛著名分的。
韜老見了他,便是一笑:“你怎么來了?”
慕自章道:“有事尋你,怎么才來?”
韜老皺眉:“還不是那個慕云晗,實在太難纏,鬼精鬼精的。族里用度艱難,有這么多人要養,年關難過,原本想著她有辦法,沾點光,誰知她是滑不留手,我們一句話,她十個法子在那等著的。”
慕自章就笑:“她沒和你們吵鬧?”
“沒有。這人精就精在這里了,如今已經證明她就是我們族中之人,要敢吵鬧,敢硬來,闔族給她定個大不遜之罪,叫她出族,定要叫她臉上難看。”
韜老命人備宴席:“一起喝兩杯?”
慕自章道:“你家里的飯菜我都吃厭煩了,不如去我家,我新近得了一個廚子,做得一手好飯菜。”
韜老就笑著跟了慕自章去。
慕自章家世代都在族中任職,家底豐厚,進門就是小廝丫鬟婆子各種捧著,精心伺候。
二人脫了靴子,換上輕便舒適的袍子,在躺椅上歪著,一人一壺茶,烤著火,舒服得瞇眼睛。
少傾,酒菜上來,韜老一嘗就道:“你這酒像是藥膳堂玉液酒的特等佳釀?我只喝到過一次,且只有一杯,你小子厲害的,有一壇。”
慕自章笑道:“還不是晗丫頭送的,你喜歡的話,稍后走時,給你帶一壇。”
“她送的?”韜老怪叫一聲坐直了:“她怎么就肯送你?是不是你早就和她勾結了?”
慕自章道:“胡說,我是那種人么?是我老娘,舍不得我那短命兒子,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非得報仇不可。
仇報了,無意中卻也幫了晗丫頭的忙,她就說要謝我們,我是不要的,可我老娘說,如今族里與我們水火不容,不靠著她靠誰呢?
這一大家子人都要吃喝,全得罪了能得什么好?我們一把老骨頭倒是死了就死了,孫兒輩的怎么辦?
需知,將來,慕云晗還是神官夫人呢!這丫頭知情知義的,跟著她,吃不了虧。”
韜老聽懂了:“你想和我說什么?”
慕自章微微一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們的事,你我摻和什么?”
韜老沉吟片刻:“總不能叫我白替她忙一場,對她有意見的人不在少數啊。”
慕自章湊近他,和他小聲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