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自新哪里受得住這種惡毒的語言,頓時立起身來,一腳將宴席給踢翻了,高聲怒罵道:“毒婦,你不得好死!”
慕云晗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是受盡委屈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眾人先就替她譴責起來:“實在太不知好歹。”
“小姑娘,罷了,盡人事知天命,當你自己沒有父女緣了。”
慕自新氣得只是顫抖,轉身就走。
慕云晗靜默許久,輕聲吩咐慕立:“追上去,把這兩封銀子給他。”
慕立憤憤不平,卻也聽話地追上去了。
慕云晗再吩咐小廝:“把這里收了吧。余下的酒水……”
她看看眾人,行禮道:“都是上好的瓊漿酒,天寒地凍,若是諸位不嫌棄,贈予諸位暖胃。”
眾人當然不嫌棄,這么貴的酒,于是上前接了,紛紛譴責慕自新。
慕云晗一句話不接,只含笑低頭,默默離開。
物盡其用,乃是商人本色。
慕自新,在這個名利場離開之前,總算是貢獻了最后一點作為父親應盡的職責。
是夜,慕云晗先就吩咐小米:“我今夜不睡覺,我就等他。”
奈何等到半夜也沒見人有影蹤,她只好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床鋪是冷的,顯見是一夜沒來。
于是氣呼呼地讓小米去送信:“再不來相見,以后都別來了。”
謀劃著要去酒坊看一看,把酒坊開辦起來,正要出門,慕二老爺來了。
進門就是滿臉濃濃的愧色:“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你不是說身子不適么?怎么又去了?”
慕云晗淡淡一笑:“始終是生身之父,想著以后不一定能見到了,躺著心里也不安,就想好歹還是去送他一程,成全了這份父女之情,只是沒想到……”
慕二老爺更信她是去賺取名聲了,但更深處卻是沒興趣多想,只厚著臉皮道:“前幾日說讓你搬過去,事情太多太忙,也沒說細,你何時有空,我讓你嬸娘先準備。”
慕云晗道:“我也正要和叔父商量此事,慕櫻還小,勢必要同我一起生活。
但共同進出府里的大門不方便,所以,我想另外開一道側門,所需費用由我來出。”
慕二老爺立刻就要反對:“再開一道門,那多難看。是擔心進出有人攔截么?不必擔心,我吩咐下去,沒人敢不敬你。”
慕云晗也不和他爭,只笑道:“那改日再說吧,侄女還要出城去辦生意上的事兒。”
慕二老爺并不笨,立刻曉得這是要施展“拖”字訣了。
說實話,他也不想慕云晗去府里住,但如今大家都曉得慕侯府對不起慕云晗,再不把人接回去,這名聲就要更爛了。
于是只好一咬牙:“行!我應了!你看門要往哪邊開?”
慕云晗就等著他這句話,輕拍手掌,慕立便拿了一卷圖紙出來,恭恭敬敬地道:“二老爺請看這里。”
圖紙是慕侯府的布局圖,慕云晗挑了靠近慕家街的一處院落,要將門直接開在慕家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