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道:“沒錯,漪瀾從小便美名遠揚。”
話音未落,突見顧漪瀾的身體晃了一晃。
江允笑道:“神官大人可是身體不適?我瞧著臉色很不好啊。”
所有人都看出了顧漪瀾的身體不適。
神官之位,對于趙國來說意義非同尋常。
縱然多年以來,神官命短,驟然離世,都是很正常的事,大家也都習慣了。
這個沒了,下一個頂上就是了。
可是今天不同,這是國宴。
才抓了向來張狂的齊國皇子,得到齊國皇帝派了使臣來求和。
借著太后壽宴,弘揚國威。
大家才剛嘗到揚眉吐氣的滋味。
顧漪瀾什么時候都能出事,就是此刻不能出事。
所有人都盯著顧漪瀾,神色嚴肅。
顧鳳麟輕輕撫了一下袖口,準備出手干涉。
卻見顧漪瀾緩緩睜開眼睛,淡淡地道:“顧某,家族血脈使然,從不敢說身體康健。尊使是不知此事么?”
齊使若說不知,便是孤陋寡聞了。
江允笑道:“江某知曉,只是不知大人如此虛弱,方才不知是否江某眼花,還是您真的晃了晃?”
肆無忌憚。
皇帝眼里閃過一絲陰霾,神色難看。
顧漪瀾穩穩地坐著,淡淡地道:“實不相瞞,顧某是被尊使的命運給嚇著了。”
江允挑挑眉頭:“江某的命運如何?”
顧漪瀾淡漠地看著他,緩緩道:“凄慘無比。尊使頭上一團黑氣,姬妾無數,子嗣也不缺,但妻運不佳,娶一個死一個,子嗣也沒有能活到成年的。”
“咳咳……”皇帝忍不住低咳了幾聲,提醒顧漪瀾就算要打擊報復人,這樣也太過分了。
顧漪瀾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道:“再看尊使,克父克母克主,前半生榮華富貴,位極人臣,四十歲以后,尸骨無存。”
齊國的一個副使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嗎?怎能如此惡毒地詛咒我國使臣和陛下?皇帝陛下,你們這是想與齊國為敵?”
皇帝的臉色非常精彩,像是有些解氣,卻又有些害怕,然后有點怪責顧漪瀾不會說話,可是又擔心大家覺得他這個皇帝窩囊怕事。
這個時候,太后出聲了:“觀氣,是貴國江使臣自己所求,顧卿實話實說,并無半點錯處。
尊使既然不能承受,便不該問。問了,就該承受。怎能倒打一耙,說是惡毒詛咒呢?
倒是尊使,在國宴之上大吼大叫,全無禮儀風度,更是對我大趙的不敬和挑釁!難道,貴國是想與趙國為敵?”
大臣們嚷嚷起來:“對,這是在趙國,在我們陛下面前,就敢如此囂張無禮,決不能容忍!必須向齊皇討個說法!”
江允微微一笑,手往下壓了壓,道:“諸位莫急,江某既然敢問,就敢承受。實在是太過悲慘的命運,讓人害怕啊。
江某死了也就死了,只是這克主之說,不敢承受啊,不知可有化解之法?太常寺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