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在慕云晗臉上停留了那么一瞬。
慕云晗敏銳地察覺到,太后的心情似乎比之前要好了許多。
而皇帝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她惡意地想,不知道是不是金丹的作用?
與之前的授官大典不同,顧漪瀾出席了此次宴會。
他和顧鳳麟一左一右,分別在前端的幾案后坐著。
在人群之中,還有顧大老爺、顧老太爺等人列坐。
皇帝舉起酒杯,心情很好地道:“從今以后,神官宮由阿麟負責,太常寺由漪瀾負責,相信你們一定能盡職盡責……”
眾臣早就聽到風聲的,雖然有些人很不滿意,卻也知道回天乏術。
蒙相是明顯的不高興,但他什么都沒說,只在那坐著喝悶酒。
這樣的情況下,大臣們就算心里有看法,也不敢輕舉妄動。
氣氛馬馬虎虎。
皇帝一口飲盡杯中之酒,突然咂咂嘴,笑道:“這酒,怎么不一樣了?”
眾人早就嘗出不一樣了,聽他提起,便都道:“正是,正是,這是藥膳堂的玉液酒啊。”
信陵王心思不在這上頭,聽到提起才趕緊再喝了一小口酒。
確認無誤之后,便惡狠狠地看向顧鳳麟,再惡狠狠地看向慕云晗,朝蔣貴妃使了個眼色。
這些日子皇后稱病,由蔣貴妃代掌宮務。
蔣貴妃絲毫不知此事,當即惱了:“宮中的酒,用什么,用誰家的,都有定例。什么時候居然能想換就換了?這事兒是誰干的?”
說著,眼神瞟向光祿寺卿,同時也看向她的娘家兄長蔣世超。
蔣世超一臉茫然,同時還很憤怒。
蔣貴妃心里有了數,就撒嬌地扯扯皇帝的袖子。
皇帝便探詢地看向光祿寺卿:“怎么回事?”
光祿寺卿不慌不忙地起身:“稟陛下,這事兒是太后娘娘定下的。”
皇帝一聽,是親娘定的,立刻就不想再過問了,笑著端起酒杯:“這酒是不錯。”
蔣貴妃委屈得不行,悄悄拉了他的袖子一下,一雙美目霧氣蒙蒙地看著他。
這是她娘家的生意!娘家的生意!怎么能就這樣被人輕松奪了呢?
而且沒有給她半點尊重的。
她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收到,突然在宴會上就被搶走了!
這么多的酒,是怎么從外頭悄無聲息地運進來的?
憑什么啊?
這是挑釁!
皇帝歉意地拍拍她的手,表示讓她不要再說了。
忽聽太后淡淡地道:“之前本宮要酒制藥,呈上來的酒簡直不能用。
本宮看貴妃太忙,管不過來,因此膽大妄為,管了這么一件閑事。”
皇帝頓時喏喏:“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太后笑道:“不過小事而已,今日授官大典,是大喜事,陛下不必在意。”
蔣貴妃羞憤欲死。
太后這明擺著就是在罵她沒本事,管不好宮務嘛。
再說自己管這件事是膽大妄為,是管閑事,那又是在當眾打她的臉,罵她狂妄驕縱,目中無人啊。
當著眾臣,這是很嚴重的指責了。
她顫巍巍地站起來,淚眼朦朧地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