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不如現管,動不動就和當值的牢頭、差役什么的發生沖突是很愚蠢的行為。
當然,也不排除人家故意找茬。
慕云晗走了沒多遠,聽到身后蔣大公子又和差役起了沖突。
拳頭和腳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悶聲響,聽著蠻解氣的。
她忍不住回頭,果見蔣大公子抱著頭縮在地上,被一群差人群毆。
她抿了抿嘴,當沒看見。
這一定是蒙相干的。
不好明著上刑,先讓底下人使勁打一頓,殺殺威風教教乖,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提審慕云晗的是蒙相和刑部尚書,二人一為主審,一為副審。
問的無非是些常規性的問題,慕云晗照實回答。
答完之后,一個官員從后繞出來,冷笑道:“蒙相,聽聞慕云晗是你的義女。”
蒙相淡淡地道:“沒錯。”
官員就道:“難怪這般護短!”
刑部尚書咧咧嘴,沒出聲。
慕云晗不服氣了。
憑什么說蒙相護短啊,他就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審問她嘛,怎么就護短了?
難道她沒做過的事,非得讓她承認就不護短了?
蒙相仍然淡淡的:“本官何處護短?”
那官員咄咄逼人:“提審人犯,一不上刑,二不逼供,似你這般審,能審出什么來?”
蒙相冷笑道:“本官做事自有道理,無需你妄言!”
那官員冷笑一聲:“所謂避嫌的道理,蒙相是不知道,還是忘了?”
他咳嗽一聲,朗聲道:“陛下命我專審慕云晗!畢竟是出了這么大的事,豈容你如此溫和,輕輕放過?只怕太后娘娘就不會答應!”
慕云晗吃了一驚:“太后娘娘怎么了?”
剛才清風他們過來,也沒和她提起這個事。
刑部尚書有些為難地道:“太后娘娘中毒,據聞是才用過藥膳堂送去的銀耳。”
那官員冷笑道:“豈止是太后娘娘,桂昌王府的老王妃已經不行了!還有貴妃娘娘等許多宮妃,宮人,全都中了毒!蒙相再徇私,是想把全家都葬送進去吧!嗯?!”
蒙相看向慕云晗,目光深邃:“慕云晗……”
那官員打斷他的話:“蒙相,請您避讓!再不避讓,休怪下官再請二道圣旨!”
刑部尚書低聲勸告蒙相:“不如您老去審蔣家那邊……”
慕云晗也意識到,再由蒙相審問她,是不太合適了,于是沉聲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相爺請自便。”
蒙相嘆口氣,轉身走出。
那官員毫不客氣地坐到主位上,使勁一拍驚堂木,大聲道:“嘟!下跪何人!”
慕云晗平靜地再陳述了一遍。
暴風驟雨似的攻擊、圈套、誘供、恐嚇輪著來了一遍。
只差上刑了。
慕云晗剛開始還有些惴惴,后來完全得心應手,應對自如。
此刻,她倒是感謝顧鳳麟沒有提前告知她相關消息。
不知情就是不知情,比提前做好準備更讓人覺得自然真實。
這個時候,她捕捉到主審的官員和刑部尚書,飛快地悄悄對了一個眼神。
接著,主審的官員使勁砸下一根令簽,大聲斥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