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你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憤的事情,不在菜市口當眾行刑,已經很好了,知足吧。”
慕云晗吩咐獄卒:“看好她,別讓她死了。”
言罷,揚長而去。
“慕云晗,你不得好死!最該千刀萬剮的人是老太爺!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換了你,你受得了嗎?”
慕芳發出凄厲的嘶吼,拼命撞擊牢門,但很快,就被女獄卒按翻在地上,再沒有了聲音。
慕云晗昂首挺胸,穿行在陰暗的刑部大牢里。
沒錯,最該千刀萬剮的人是顧老太爺,但慕芳并不無辜。
身為受害者,理當報復反抗對她施暴的人,而不是將屠刀揮向同是無辜的受害者。
顧鳳麟在外面迎上慕云晗:“怎么樣?”
慕云晗上了車,簡單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顧鳳麟道:“你相信她的話嗎?”
慕云晗道:“我不信,我不信德長老是這樣的人。”
雖然因為她和積香鬧得非常不愉快,兩邊的關系沒有從前那么緊密了。
但她仍然不相信,德長老會為了這么一件事,就將那么可怕的東西交給慕芳,害她,害顧鳳麟,乃至讓整個顧氏萬劫不復。
“把顧鳳源放出來吧。”慕云晗說道:“可以把他交給醫長老治療,說不定能研究出解藥。”
木牌黨可以給顧鳳源、顧漪瀾灌藥,也能給其他人灌藥。
甚至可能,顧鳳麟也會被危及。
長此以往,整個顧氏危在旦夕。
必須做出有效的反擊。
把顧鳳源交給醫長老試驗治療,哪怕不能治好,也比關在地牢里消耗糧食和藥丸更有意義。
何況還能讓二房安心,讓族中安穩。
只有讓更多的族人自發聚集在他們周圍,支持他們,才能和顧漪瀾對抗,和其他威脅相抗衡。
顧鳳麟握緊她的手:“不謀而合。我有感覺,顧氏、慕氏、乃至整個趙國,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慕云晗道:“那三分之一的藥水,究竟是去了哪里?”
顧鳳麟道:“我去找陛下。”
“現在嗎?”
“現在,宜早不宜遲。”顧鳳麟下車上馬:“你先回去,我早去早回。”
慕云晗目送他走遠,自回了家。
夜已深沉,金太監催睡了幾回,新帝仍在審批奏折。
鄒皇后帶著宮人提了食盒而來,溫婉嬌媚:“陛下保重龍體,政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處置完的,臣妾和炎兒還要指望您呢。”
新帝抬起頭來,眉宇之間滿是疲憊,然而頗多欣慰:“你不和朕置氣啦?”
鄒皇后低下頭,委屈地嘆了一口氣:“是我不懂事,惹您生氣。可我真沒有壞心,我只是想幫您的忙,替您守住基業,想讓您少操心。”
她說著,落下兩顆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上將落未落,看起來十分招人憐愛。
新帝果然受不得這個,連忙放下朱筆,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阿麟他們不是那樣的人,再說,朕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嗎?”